一連幾日,趙芸嫣都在江之讓的府邸住著。
江之讓寬厚溫斂,果真派人給她送藥膳調養身子,摻著血燕、人參、鹿茸,把她的氣色調得紅潤通透,捏一把臉蛋就能掐出水來。
趙芸嫣先是感激,然後覺得不對勁,她身份低微,江之讓為什麽要這樣用心款待她?
又過了些時日,江之讓依舊好吃好喝地養著她,而江以衎一走就沒了蹤影。趙芸嫣怕江以衎就這麽把她丟下了,每天心神不寧,送來的補品都喝不下去。
她托小廝求見三皇子,被告知江之讓在江以衎走後沒幾天也離府去了城郊圍場,小廝安慰她不要擔心,殿下們春狩結束就會回到皇城。
是日戌時,幾名侍衛來到她住的暖閣,行色匆匆催促她跟著他們走。
“趙姑娘,我等奉三殿下之命來接姑娘去圍場行宮。”領頭的高大侍衛抱拳拱手,客氣之餘,不掩焦急。
情況似乎很緊迫,趙芸嫣踏上馬車前詢問出了什麽事,但侍衛們緘默不言,隻揚鞭駕馬向城外飛奔。
一路馬蹄不歇,趙芸嫣扶著車壁才能勉強坐好。趕到行宮時已近醜時,夜色讓人昏倦,趙芸嫣在看清病榻之人異常殷紅的麵容時驟然驚醒。
銅盆裏黑色的血液散發出腥甜的味道,大塊冰鑒堆在房內四角降溫,洞開的雕花窗吹進一陣風,滿屋又冷又腥。
陳太醫一遍遍用涼透的帕子給江以衎擦拭熱汗涔涔的俊秀臉容,束手無策歎氣道:
“五殿下.體內的噬心蠱被蝮蛇劇毒加強,若是高熱退不下去,這條腿也就保不住了。”
他扭頭望向雪白衣袍上洇著幾絲黑血的江之讓,和一行太醫一同跪地叩首:“三殿下,臣等學的是正統醫術,對西域蠱毒無能為力,求殿下恕罪!”
江之讓冷肅地負手而立,他睨著跪倒一片的太醫,神情不悅,卻沒有責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