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吵鬧聲引來孫嬤嬤,孫嬤嬤以前在尚宮局當差,攀高踩低的事見多了,不以為意地叫家奴拉開芙芷等人,兩邊都斥責了幾句,把布料分了趙芸嫣一匹便算解決了。
淳安覺得不公平,她鼓起腮幫子,指著頤指氣使的芙芷向孫嬤嬤道:“還有沒有道理了!是她先動手打人……”
話沒說完,淳安注意到趙芸嫣蒼白到冒冷汗的小臉,往她胸前一看,殷紅的血絲滲透了裙裳,迅速洇成一片濕紅。
“芸嫣!你怎麽流血了?”淳安驚呼一聲,連忙摟住軟綿綿的趙芸嫣,用綢帕替她擦了擦淚痕和汗珠,怒視芙芷道:“你把她傷成這樣,你等著瞧吧!”
芙芷翻了個白眼,用玉扇掩住口鼻,“你有病吧?我手上又沒刀又沒劍的,怎麽可能讓她流血?別想賴在我身上!”
又開始吵吵嚷嚷,孫嬤嬤皺眉,讓芙芷一群人回房,留下來看向柔弱得風一吹就能倒下的趙芸嫣。
趙芸嫣光潔飽滿的額頭上溢出冷汗,黛眉微蹙,低垂的長睫毛的影子罩住了她慘白的臉頰,整個人飄飄欲墜,心口血跡還在不斷擴大。
孫嬤嬤咂摸著應該不是裝的,於是她俯身問:“趙姑娘,你這是怎麽了?有隱疾嗎?”
趙芸嫣捂住心口,剛才在拉扯中包紮的紗布散開了,取血的傷口被人重重推了一把,結痂裂開,顫顫作痛。
醫女告誡過她不能把取心頭血一事說出去,這是江以衎的秘辛,她必須守口如瓶。
淳安端來一杯熱水,趙芸嫣微抿一口,編了個借口搖頭道:“不礙事,是我自己前兩天撞到了,皮肉傷而已。”
“這麽多血!你說是皮肉傷?”淳安驚得睜大眼睛,“我得去請個郎中來給你看看!”
趙芸嫣把淳安攔下了,明天早晨江之讓府裏的醫女會來給她換藥,她撐過今天就好,一定不能讓別人看見她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