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玉佛山之行後,國子監便已收假了。
秦君玡日上三竿起床的好日子也到了頭,隨從付止天還未亮便已開始喚他起床。
本欲再多睡會兒的君玡,突然被付止的一聲夫人來了,給驚醒夢中,作別周公。
他頂著烏青青地一雙眼從**翻身起來,速快之麻利,前所未有。
門被打開,付止打了溫熱的水給君玡盥洗漱口。
外頭漆黑的一團,吹了好一陣涼風,縱然是夏日,還是讓君玡不住顫栗一抖。
他換了衣裳,束好頭冠,模樣是端正無雙的。
“我母親呢?”他這廂撩眼看付止。
正屋一片黑,哪裏有秦夫人的身影。
“世子爺聽錯了,小的說得是夫人送來一尊觀音像,聽聞您下學要路過北鎮撫司,讓您給周大人帶去,這才好答謝昨日人家護送之情。”
付止恭聲賠笑著將秦夫人的話說與他聽。
屋子裏的主仆靜默了好一瞬,君玡望著他手中的玉觀音,一時之間有些咂嘴。
驀地,他忽而想起同窗好友提起過,北鎮撫司的大門一踏入,便可聽聞裏頭刑犯慘絕之聲……
“我不去。”他心中發怵,直言拒絕。
說完,袍角浮動,邁著大踏步便要朝屋外走去。
院外拱門處路過正端著熱湯過去的冬泱,拿著玉觀音的付止一時之間沒了主意,遽地憶起昨日郡主與周指揮使貌似關係融洽,旋即便作了抉擇,小跑至冬泱跟前。
秦朝雲今日醒得十分早,她瞧著外頭一片黑壓壓的,便要縮回被褥裏再睡個囫圇覺。
這一覺雖是睡著了,卻並不踏實,以至於她再度醒來之時,身上已是冷汗涔涔地。
十分地不舒服。
掀眼之時,她望著頭頂的床幔發怔,腦中還在追溯著方才夢中的場景,隻記得是個可怕至極的夢,卻全然不記得此番夢境究竟為何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