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色的車簾被風吹鼓一角,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馬車。坐在車前室的周齊眉眼微挑,手執馬鞭,覷了一眼君玡的方位。
這般瞧著,應當是不需要再坐這架馬車了吧。
馬車轔轔駛過甬道,車內,周焰背靠著身後木板,抬眼覷了下朝雲神情,見她正朝外頭的周齊吩咐著調頭去廣濟堂。
這廂,她一回頭便對上周焰那雙深如幽潭的眼睛。
兩兩相望,朝雲輕籲一口氣,濃長睫羽翕動幾息後,朝他開口:
“你別靠著後頭,要是累,你身子前傾些。要是不小心磨著了,傷隻會加重。”
周焰聽她的話,將身子朝前傾了一厘,但腰後那處衣料早已洇開一層深色,方才他早已將傷口給不小心“磨著了”。
然而,這一切自然是朝雲並不知曉的。
馬車行至甜水巷,周齊掃了眼前方的醫館,腦中一轉,徑直地從甜水巷路過,直接去往了清梧巷。
一刻鍾後,馬車於周府門口停下。
車簾掀開,朝雲一眼瞧見外頭光景,旋即問周齊:“不是去廣濟堂嗎?”
“回少夫人的話,屬下方才瞧見廣濟堂的門關了,而且又想起來主上家中也有一位醫士,便自作主張回了府中。”周齊悻悻一笑,解釋著。
聽他都如此說了,朝雲也不便再多說什麽。
周焰下了馬車,朝她伸手想要將她抱下,朝雲卻驀地拍開他的手,扯動嘴角道:
“你身上有傷,我自己下來。”
說完,她的眸子移向他的腰腹處,周焰眉心微跳,壓了神色。
初冬暖陽照在二人的身上,他們並肩從大門走入。
穿過花廳前院,朝雲跟著周焰一道入了他的臥房中。方入房間,朝雲腰間橫過一隻手臂,她眼眸微頓,隻見周焰將她身後的房門給闔了起來。
“青天白日的,你關什麽門?”朝雲嗅著他身上的氣息,臉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