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宮內,安靜得隻剩下血液落地的滴答聲。
寂靜之中,嘩的一聲。
沈允信收刀入鞘,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地上屍體。
他隻大步回到禦案前,薄唇一碰,冷冷定下那士兵的死因。
“他重傷回京,剛稟報完軍情,便撐不住了。”
“朕……深感痛心,但生死有命,隻能按例安撫其家人。”
話音落下,沈允信提起禦筆,沉思良久。
“秦騰飛之事,朕哀痛非常,也願意安撫其家人。”
“記得秦騰飛有個女兒,便封為柔嘉郡主,住進宮裏來吧。”
沈允信是個什麽意思,寧海全跟了他許多年,又如何不清楚呢。
他露出笑容,恭敬應下,“奴婢這就去辦。”
話畢,寧海全等著沈允信點頭,才轉身離開,匆忙往宮外趕去。
從福康宮到福寧門,若不是繞遠一些,那統共也隻有一條路。
進宮的,出宮的,在這兒碰上麵,也是尋常事。
因此,在臨近福寧門的地方碰見顧西洲,倒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顧指揮,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寧海全笑容滿麵,一見顧西洲臉色不好地走來,更是樂得湊上前去打招呼。
“寧督主,你我昨日才見過。”顧西洲皮笑肉不笑的,明顯不屑於給寧海全什麽好臉色。
寧海全臉色微變。
他倒是沒想到,顧西洲會這樣直截了當嗆自己。
擱往日裏,這顧西洲便是心裏多不滿,麵上總還是過得去的。
今日卻是為何……
寧海全狹長的眼微眯,打量著眼前顧西洲,瞧著對方眉眼間難掩的不耐。
他忽的想起,近些日子裏,京城的傳言來。
成國公夫人不知著了什麽魔,近些時日一心撲在各家花會宴席上頭,明裏暗裏提顧西洲到了年紀,明擺著就是想相看個可心的兒媳。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可聽說顧西洲心裏有了人,不僅沒答應,還跟成國公夫人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