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是江屏舅父嚴老爺的生辰,江屏收到管家轉寄來的請帖,對呂黛道:“娘子,舅舅生日,我得回去一趟,順便處理家中的事務,大約要一個多月,你隨我同回罷。”
呂黛心想正好趁這機會回廬山看望明湖,便麵露憂色,道:“回了杭州,人多眼雜,萬一有人認出我,豈不多生是非?我還是待在這裏,等郎君回來罷。”
江屏想舅父家與官府常有往來,確實不太穩妥,道:“既如此,我早些回來,娘子在家關好門戶,盡量莫要外出。小廝裏閑雲年紀最大,心還算細,我留他看家。娘子若是出門,務必帶上他。”
呂黛點點頭,也叮囑他道:“郎君回了杭州,千萬莫對人提起我,免得走漏風聲。”
江屏道:“我省的。”又愧疚道:“如此掩人耳目,躲躲藏藏,實在是委屈娘子了。”
呂黛低頭微笑道:“說什麽委屈不委屈,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江屏益發覺得對她不住,展臂攬她入懷,撫摸著濃密的秀發,輕輕歎息。是夜夫妻倆極盡歡娛,次日收拾妥當,江屏帶著一名小廝乘船回了杭州。
他一走,呂黛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好像裹了幾個月的裹胸布終於解開了。原來做夫妻,整日黏在一起,即便和和美美,也是一種束縛。
妖生漫長,若要她一輩子受這種束縛,她必然是不樂意的。但若是與明湖做夫妻呢?雖然知道不可能,呂黛還是忍不住想,他這樣心如止水的人,無意束縛別人,亦不會受人束縛,即便成了親,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罷。
她將一個草人變成魯小姐的模樣,道:“這幾日就請你在此做少奶奶罷。”
草人得她一縷神識,言行舉止都與她無異,唯獨不能吃飯飲水。這倒也沒什麽,支開下人,將送來的飯菜倒掉就是了。
呂黛徑自離開金陵,卻沒有直接回廬山,而是來到鎮江西門的唐頹山。她有個朋友姓駱,名青芝,是一隻金翠鳥,在此修煉七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