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情人無論為何分開,男人總希望女人為他守身如玉,女人也一樣。
分開是一回事,分開後有了新人便是另一回事了。祝你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永遠是句違心的假話。
呂黛當然不希望江屏再娶,尤其是娶魯小姐。呂明湖的話像一桶冰水澆在她頭上,她呆呆地想:倘若魯小姐才是他命中的妻,我又算什麽呢?替他們牽線搭橋的紅娘?
她臉色煞白,眼中光彩全無,訥訥道:“你早就知道?”
呂明湖道:“我勸過你。”
卻才還溫言軟語安慰她的他忽然又變回了高高在上的神,冷漠地俯視著為情所困的她。
呂黛想求他不要這麽殘忍,把藥給誰都行,就是不要給江屏。可是哀求有用麽?他已經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何況她也知道,強行改變江屏的命數,或許會給他帶來意外的災難。
她終究沒說什麽,隻是木偶般呆坐著。呂明湖雖有一絲不忍,但想她當初若聽勸,何至於此?這也是她自作自受,遂硬著心腸,進屋關上了門。
呂黛想江屏拿了藥,必定又驚又喜,二話不說便去救魯小姐,她本就是他的心上人啊。在救命之恩麵前,門第懸殊又算什麽呢?這時,他求娶魯小姐,魯知府見他一表人才,家境殷實,自然不會拒絕。
他們熱熱鬧鬧,歡歡喜喜地成了親,洞房花燭,恩愛無限,正是佳偶天成,他哪裏還記得自己這個假冒魯小姐的喜鵲精?
淚水順著呂黛的臉頰簌簌淌下,打濕了衣襟。她喉間苦澀,心中像插了把刀,急需飲酒。
起身走進西廂房,這裏放著許多酒,都是別人送給呂明湖的。他很少飲酒,因為他雖然也有煩惱,卻無需用酒麻痹自己,他一向清醒得可怕。
拿起一壇酒,拍開泥封,琥珀色的美酒傾入甜白瓷碗中。江屏端起碗,一飲而盡,愈發醉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