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屏聽了這話,不覺怔住。難道延長他的壽命才是她來這裏的真實目的?這個猜想像裹在梅花糕裏的豆沙餡,暖融融,甜蜜蜜。
掌櫃的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對相戀的人和妖,笑了笑,道:“能,但輸了算誰的?”
呂黛不假思索道:“算我的。”
江屏將她拉到旁邊,道:“我不要贏來的壽元。”
呂黛道:“為何不要?願賭服輸,又不是搶來的。難道你不想與我長廂廝守?”
江屏看著她,眼裏柔波**漾,道:“當然想,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損人利己的事,即便對方心甘情願,也不能做。你想若不是有人想要別人的壽元,怎麽會有這樣的賭局,那些賭徒的兒女又怎麽會無辜受害?”
道德法度,禮義廉恥,都是人創造出來,約束彼此的。妖不講究這些,呂明湖也很少拿這些來約束呂黛。但她此時不得不遷就江屏,夫妻本就是要互相遷就的,就像他遷就她的欺騙一樣。
她低頭捏著係在腰帶上的錦囊,沉默半晌,道:“不賭壽元也行,我們去四樓贏一些長壽的丹藥,這總不算損人利己罷?”
江屏眨了眨眼,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就這樣舍不得我?”
呂黛瞟他一眼,道:“誰舍不得你了,不過是看在你伺候我的份上,給你些好處罷了。”說罷,甩開他的手,徑自往樓上走。
世情薄,人情惡,這世上的男人大多是令人失望的。呂黛知道除了江屏,此生或許再也遇不到一個在她與魯小姐之間,選擇她的男子了,她當然舍不得他。
可是她不要承認,倒不是因為害羞,而是男人亙古不變的本性,他們一旦發現一個女人舍不得自己,便會看輕她了。
江屏笑著跟在她後麵,上了四樓。
四樓分東西南北四廳,南北兩廳賭的是秘籍,呂黛不感興趣。東西兩廳賭的是丹藥,東廳和之前一樣,莊家搖骰子,賭徒們押大小,換籌碼的地方有各種丹藥的標價,都是一些常見的丹藥。西廳是賭徒之間搖骰子,比大小,各出丹藥做賭注,都是外麵難得一見的靈丹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