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一身灰土的傅陵在門口站了很久,悵然若失的眼神中夾著隱秘的悲傷。值守的侍衛都說,總覺得太子殿下要哭出來了似的。
之後的一段日子, 陸子溶從白鳥腿上的書信裏得知了不少玉盈會秘聞, 他一一回複,教給致堯堂如何繼續探查。
十二月初落了一場大雪, 放晴時恰好日光溫暖。
一身雪白的鳥停在窗前, 陸子溶的身子較先前好了不少,挪到窗前這樣的動作已不成問題。屋裏添了火盆,他取下書信, 坐到火前讀起來。
正思索著, 外頭傳來兩聲輕輕的叩門,一個聲音問:“陸先生醒著麽?”
此人不會是傅陵,不然在他麵前不會如此小心。陸子溶遂道:“進吧。”
見到來人時,他微微一愣。李願是東宮客卿, 跟隨主人來到邊境並不奇怪, 可想到前世的經曆,他很難將那些陰沉心思與眼前這個麵目和善的年輕人聯係起來。
“找我何事?”陸子溶問。
這一問弄得對方有些窘迫, 李願撓了撓頭, 垂目一笑, “屬下是東宮門客李願,先生興許不記得了。從前先生在東宮時便十分仰慕, 聽說您到了殿下這裏, 便想來探望, 看看您可有什麽需要。”
他將一個食盒放到桌上, 靦腆道:“也不知您用得著什麽, 隻帶了些點心, 給您解解悶。”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世的傅陵太討人厭了,陸子溶望著眼前這明顯不安好心的人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他扶著窗邊艱難下地,要去桌上待客,“那便同我說說外頭的情形吧。”
李願趕忙上前攙住他,往外頭望了一眼,“您許久不曾出去了吧?外邊日頭好,也不冷,我扶您出去走一段?”
陸子溶縱然不愛出門,一間屋子待一個月也受不住,聽說「不冷」二字,便點點頭,裹上大氅,“我如今腿腳發軟,一段可走不了,在門口坐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