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裏, 陸子溶坐在主座上。兩名堂眾從秀雲閣回來,他們這些天和自家堂主聊了不少,沒了從前的畏懼, 站著行個禮, 便上前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案上。
他們講了秀雲閣外的運貨車,講了它與禁衛軍的關聯, 講了裏頭那兩箱不知是什麽的臭東西。
陸子溶曾遊曆山川, 博通物理,一見案上的顆粒、聞到它的味道,便沉聲道:“這是硫磺。”
“硫磺?那不是用來防蟲的麽?禁衛軍要來做什麽?”
“也不一定啊。當年咱們在寧州剿滅天火門的時候, 他們的火藥不就是用硫磺做的?”
“可天火門已經滅亡, 配製火藥的方子也失傳了,隻有硫磺有什麽用?”
天火門當初做得出那樣多的火藥,即便門派滅亡,藥方可能仍存於世。除了硫磺之外, 火藥的其它原料不難找到。誰若造得出火藥, 京城的局勢便盡在掌握。
禁衛軍現由濟王傅階掌管,他在朝中關係複雜, 陸子溶不放心將此事交給任何人。傅陵倒是不可能與傅階為伍, 但陸子溶更不想見傅陵。
“明日, 你們隨我一同去一趟禁衛軍。”
……
那一夜,傅陵就睡在乾元宮偏殿。半夜朦朧醒來時, 他被房裏的黑影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傅治, 神色複雜地坐著。
他沒出聲, 很快睡去, 次日醒來時, 屋裏早已空無一人。
他回到東宮,正要如常處理事務,卻被吳鉤叫住。吳鉤悄聲道:“殿下,咱們派去禁衛軍的眼線回來說,那邊在大量運送一種發臭的東西。他拿了些回來,屬下讓大夫看過了,說是硫磺。”
他用紙捧著硫磺顆粒,傅陵奪過那東西,緊緊攥了。
在邊境時,他曾讀過一些雜書,聽說那裏有個已經滅亡的幫派通曉火藥的製法,其中主料就是硫磺。
再詳細的便沒有了,可若真有這麽個方子,傅階人脈廣布,興許拿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