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呂不為趕忙搖頭,“殿下有令,不能殺傅陵!”
“我並未說過殺他, ”陸子溶仍舊慢悠悠的, “淩遲雖是極刑,但致死的統共那麽幾刀, 將其省去, 再封閉經絡止血,留他性命不難。”
呂不為的神情很快不再是恐懼,眼中閃著亮光, “也……也好!等行刑完畢, 讓濟王殿下過來瞧瞧,定會對陸堂主讚不絕口!”
陸子溶取盞沾唇,於氤氳水汽中一抬眼皮,望向侍立的堂眾, “顧三, 去找兩個刀法好的掌刑,再找個懂醫理認識筋脈的, 備好止血藥。在東宮關押之人中挑個劊子手出來, 給掌刑之人講講淩遲是怎麽割的。”
顧三神色如常, 帶堂眾們去了。呂不為在旁聽著這樣的話用毫無波瀾的語氣講出來,臉上滿是興奮, 兩腿卻止不住發抖。
趁著準備的間隙, 陸子溶到園子裏見了海棠。她將幾份信紙塞給自家堂主, 低聲道:“一夜的功夫, 咱們的人埋伏在東宮之外, 截了兩名信使。又有兩個州接到東宮密令出兵, 幾日前寄出的信,不知兵馬還有多遠。”
陸子溶翻看著信件,聽她又道:“可是等各州兵馬入京,濟王即便尚未奪位,恐怕已將太子意欲謀逆的消息放出。堂主你說,那些總兵還會聽太子的命令麽?”
“不會,他們會因京城變故感到驚懼,不知其深淺,所以幹脆不趟這渾水。”陸子溶沉聲道,“所以,得找一個他們不得不臣之人。”
海棠了然一笑,“原來如此。堂主要是打算去長生殿,不妨問問那裏的仙長,可有解「經年」的法子。”
陸子溶神情一滯,他扔掉「二十一」的事不曾與旁人提起,海棠及諸堂眾還不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這時呂不為的手下在遠處叫:“牢房已準備停當,陸堂主請來觀刑!”
陸子溶把信塞進懷裏,跟隨那人回到牢房。他吩咐堂眾動手行刑,自己卻沒過去觀看,而是坐在屏風後啜著白水,思索那幾封來信及下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