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甚至沒多來得及思考, 像是在燥熱到快要脫水的沙漠裏碰到了一汪清泉,人會下意識撲進去,哪怕是海市蜃樓。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知知你在哪裏?我好像感冒了…”
可憐兮兮的語氣, 如同一隻被遺棄的流浪狗, 以司知禮的性格, 他是絕對會忍不住摸摸小狗頭的。
可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複, 他把作了一半的曲子保存好,又爬回了枕頭上, 焦躁的想咬人。
他回複的這段語音,算是證實了他就是騙司知禮的人,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紀由其實經常會幻想這一天的到來, 但他沒想到會這麽快,這麽猝不及防。
明明司知禮出去之前還在他耳邊說今晚要幫他,還親了他的側臉, 他一個人在家等好久了, 可司知禮現在人都不知道去哪裏了,連微信也不回, 紀由鼻子發酸,拍了拍司知禮的頭像,過了一會又拍了拍自己。
楚葵拍了拍自己說「對不起,我錯了」。
司知禮看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哭了一場, 又喝了葡萄酒,精神本來就已疲憊不堪, 昨晚一到酒店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醒來還有些頭暈腦脹的。
他聽到了紀由發過來的語音, 就開始腦補他是不是在撒謊騙自己, 隨後又想萬一是真的呢,反而開始心疼,簡直就是在反反複複的折磨自己。
司知禮歎了口氣,不想再為這種事情煩惱了,想著今天就解決掉,紀由好好跟他道個歉就算了。
吃過早飯,時針來到了八點鍾。
因為住酒店,司知禮沒有其他的衣服,隻能穿著昨晚的西裝出酒店,好在上班時間穿這樣也不會太顯眼。
咖啡廳是他特地定得最近的一家,步行幾分鍾就到了。
分明隻是一晚上沒見麵而已,那人好像忽然陌生了起來,司知禮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心想,他有什麽好緊張的,是紀由騙了他,又不是他騙了紀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