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滂沱。
破廟裏, 秦騖的屬下們各自做著事情,拴馬撿柴、生火燒水,不發出一點聲音。
就算是秦騖被扶容打了一巴掌, 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 隻是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一時間, 廟外雨聲雷聲響成一片,廟裏卻安安靜靜, 扶容與秦騖麵對麵站在神像前, 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能清楚聽見。
秦騖一麵認錯, 一麵卻抬起了手:“扶容, 我錯了。”
扶容看見他的動作, 連忙後退一步, 怕他還手。
秦騖睚眥必報、絕不吃虧,扶容是知道的。秦騖力氣很大,扶容也是知道的。
秦騖要是動手, 隻怕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秦騖看見他後退,知道他是在害怕,便收回了手。
他低聲解釋道:“你的頭發散了。”
扶容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他現在還在想這個。
扶容隨手攏了一下頭發,果然,他腦袋上的發帶散開了。
這就是秦騖,他可以一邊向扶容認錯, 一邊趁機用目光將扶容的模樣描摹盡, 在扶容之前,就發現他的頭發散開了。
他不在乎其他人, 他隻是想哄好扶容, 認錯也隻是對著扶容認錯。
他錯在哪裏?
不是錯在收留奸細, 也不是錯在放奸細進獵場,更不是錯在做局立功,讓扶容給他做伴讀。
他唯一的錯就是,他惹扶容生氣了。
扶容怔怔地看著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能說一句:“五殿下,你瘋了。”
秦騖垂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是,扶容,我錯了。”
忽然,又是一道驚雷炸開。
閃電瞬間照亮陰沉的天色,扶容和秦騖看清楚了對方的臉。
電光冷白,照得扶容臉色蒼白,秦騖表情誠懇,誠懇之下,陰鷙暗流。
光亮消失的瞬間,一道火光竄起,暖黃的火光取代閃電的白光,照在兩個人麵上,平添幾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