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減, 扶容坐在角落裏,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麵。
秦騖半跪在他麵前, 抬起手, 想幫他擦擦眼淚。
扶容一把拍開他的手,別過頭去。
他本來就夠煩的了,和太子殿下分開了,現在秦騖又來了。
都怪秦騖……
好吧, 其實扶容自己也知道, 這件事情, 就算秦騖不提,老皇帝心裏記著, 也不會不提的。
他對著秦騖大發脾氣,有點沒道理。
可是, 他就是怪秦騖, 誰讓他這麽早就提醒老皇帝的?
他現在不提,說不定還能再拖一陣子, 他和太子殿下還能在一塊兒多待幾個月,幾天也好。
反正都怪秦騖。
扶容抹了把眼淚, 秦騖從懷裏拿出一條手帕遞給他。
從前在淮州的時候, 秦騖還因為找不到手帕, 把那塊小藍布送出去了。
他現在也記得要帶手帕了。
秦騖低聲道:“扶容,我沒有覺得,你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我沒有這樣想。”
扶容流著淚:“承認吧, 秦騖, 你就是這樣想的。”
秦騖否認:“我沒有。”
扶容的聲音很輕:“扶容這麽笨, 這麽傻,肯定要別人護著他,要麽是我秦騖,要麽是太子。”
他在模仿秦騖的語氣,模仿得很像。
畢竟他這麽了解秦騖。
秦騖喉頭哽塞:“扶容,不許這樣說,我沒有這樣想。”
扶容隻是靜靜地流著淚,靜靜地看著他,繼續道:“不過,太子這麽軟弱,肯定是比不過我的,我這麽厲害,想殺誰就殺誰,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秦騖難得慌張,扶著扶容肩膀的手都在發抖:“扶容……”
扶容沒有理會他,自顧自道:“都怪太子把扶容占著了,扶容也笨笨的,不知道太子沒用,非要和太子在一起。”
“我現在把太子趕走,扶容沒人庇護,他一個人什麽事情都做不了,肯定就會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