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意收拾停當,正等酉時那人登門。
自然是不會將他領進自己院中的,隻在偏院正廳布好紗屏,不設主座,二人隔屏對坐便是。
衛琅穿著一身玄黑侍衛袍服,身如鬆竹,款款從園中行來。
隻見他立於廳外遙遙一禮,再進了廳。
她隔著紗屏,雖看不清他的眉眼,卻隻覺似曾相識。
紓意有些出神,她目光隨著紗屏後的人,緩緩站定至自己麵前,便起身見禮。
“四娘子安。”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視線隔著薄薄一層水紋紗貼作一處,半晌無言。
他似是輕笑了一聲,紓意垂眸,便請客人坐下,綴玉聯珠捧來茶點奉上。
“不知貴人告知此事有何目的?”她看著紗屏,似乎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某自然也有事相求,還請娘子靜聽。”
她點點頭,隻聽他說:
“在下有一請求,還請娘子應允。”
“請娘子假意順承婚約。”
婚約?是伯母極力促成與定遠侯衛琅的婚約嗎?他該不會是……
“為何?”紓意問道。
紗屏另一頭的衛琅側首看看廳外的近侍陸誠,對方叉手告退,一直走到園中去,再也看不見廳內情形。
紓意想了想,也衝綴玉點點頭,一同退至園中。
衛琅起身,緩步繞過紗屏。
他身形高大,眉眼深濃,唇角淺笑真摯而溫柔,並無絲毫輕浮之意,衛琅斂了衣袍,在紓意右側坐下。
“娘子可還記得某?自興國寺一別,可讓某惦念了許久桃花。”
她略怔了怔,之前在興國寺後院看見的黑衣郎君,後又做了那樣的夢,今日再聽他一言,一並都想起來了。
既然那日能在興國寺中相見……
“你是那日……”紓意疑惑,“你究竟是誰?”
“衛琅,定遠侯。”
紓意看著眼前人,倒是與幼時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