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中人來人往十分嘈雜, 攪得他腦中雜亂起來。
楊鶴卿聽過紓意的話,又見她麵上不悅神情不似作偽,便呆愣愣立在那兒, 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明明言行舉止有禮又十分殷勤, 怎會惹了心儀的小娘子不快呢?
他一張少年麵龐褪盡紅意,惶惶盯著她,再小心翼翼開口道:“我當真心儀小娘子,隻想親近, 可是我說錯什麽話惹了小娘子不快?”
“我隻是……小娘子與我並不熟稔, 那便多多見上幾次麵、多多書信來往,時日久了, 小娘子自會知曉我的真心, 我並無唐突娘子的意思。”楊鶴卿有些低聲下氣地賠罪,卻並不知究竟哪裏惹了紓意。
她搖搖頭, 緩聲道:“楊家郎君隻是一意孤行地想要滿足自己的願望罷了,與我吃茶敘話、同我一齊去花局,有哪一樣是我答應了的?”
“你嘴上說著心儀我,卻全不在乎我的意願,哪怕我說得明明白白對你無意,你也是直接當了耳旁風,仍要上前糾纏。”
“楊郎君年少高中, 想必定是家中親眷和好友從小到大都是捧著的, 事事由著你以你為先,卻讓你忘了考慮旁人的意願。”紓意語氣嚴肅, 將話說的十分決絕, 隻想早些讓這楊鶴卿斷了心思。
“你滿腔熱忱, 到底隻是少年郎的衝動意氣, 一時隻能衝昏了頭腦,卻不知這樣的情意來得快去得更快,如此又怎樣能對心儀之人許諾一生?”
“楊鶴卿,你並不是心儀我,隻是對一件能入眼的器物有些興趣,便要順風順水地拿到手,”她勾起唇角,“隻是這件器物在你眼中是有了‘主人’的,你便想著將它從另一個男子手中奪來,好讓自己心中更加暢快。”
“可惜我不是什麽器物,婚約也不是我的戳記,楊郎君請留步罷,莫要再糾纏於我。”
她禮貌地見禮轉身離去,漸漸便與他隔了重重人海,想挽留也摸不著紓意柔軟的袖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