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鍾,一個不尷不尬的時間點,冬日的陽光像是不要錢一樣鋪灑在所有的建築物上,在高樓林立中被各色玻璃晃的更加耀眼。
在B市這樣的大城市裏,這個點,對社畜來說,屬於是早飯還沒有消化完畢,午飯卻糾結著吃什麽的時候。
吃什麽呢?
一雙雙手在外賣軟件上上下翻騰,精修到失真的食物從外賣軟件上躍入眼簾,在繁忙的工作和劈裏啪啦的鍵盤聲音中,很多人都在猶豫。
在鱗次櫛比的高樓中,覆蓋著藍色塑料頂棚的矮墩墩的一角,這時候卻呈現了和高樓中完全不同的一種熱烈。門口歪歪斜斜的農貿市場幾個大字顯得斑駁又潦草,鐵質的長房子外表看起來和工地上的簡易房差不多。因為是在冬日裏,門頭處已經換上了隔絕冷氣的透明門簾。
掀開門簾,就是一種跟寫字樓裏完全不一樣的溫熱鮮活氣息。
“瞧一瞧看一看哈,新到的大黃魚——”
“早上剛從城郊摘下來的黃花苗,兩塊錢一斤——”
“新鮮的筒子骨——”
……
時染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在農貿市場裏如魚得水的穿梭,出眾的外貌在一眾包裹的嚴嚴實實還拉著小推車的大爺大媽群裏顯得格外耀眼。
她這套衣服還是畢業時候找工作買的麵試裝。不過工作沒做多久她就辭職了,在家專心做菜直播。直播的時候她也很少出境,就沒有再置辦像這樣商務類型的衣服。
直到今天她去簽約繼承合同,這才從衣櫃身處把這身給扒拉出來。
把資產留給她的那位遠親無兒無女,性情也甚是奇怪。時染不過是念著對方曾經在小時候過年給過自己一個紅包,所以在畢業之後每年都會去探望她一二,沒想到對方居然在臨終之前繞開了一眾血緣關係更近的小輩,把自己名下的一座四合院給了時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