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懋還是很配合的, 雖然別人沒有點透‘你要避嫌’四個字,他也知道怎麽做,大家都是成年人嘛, 分寸都懂。
他真的去跟著準備宴席的太監們‘學習’了,鮑公公瞧著年紀大,本事倒沒誇大, 定然是打過招呼了,這邊的人看到他都很客氣, 他問話,他們就答,不想幹事鹹魚癱,他們也不管, 一副隨便你玩的樣子。
蘇懋開始覺得還行, 畢竟他對皇宮了解不深,跟著老油條們混一混沒什麽壞處,可很快就膩了,老油條畢竟是老油條,要是一般規矩,並不是秘密, 問誰誰都會說, 可問的再深點, 大家就顧左右而言他了,沒誰會真的交心。
他便也跟著劃水,想看看給他派任務的人有沒有什麽動靜,畢竟這麽多天過去, 他都沒能殺了太子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 對方非常安靜, 沒有什麽追擊,沒有什麽遞紙條,好像之前的事都是錯覺一樣,根本沒有人逼他刺殺太子。
怎麽可能呢?
蘇懋有點沒想通,一邊在奉和宮邊瞎轉悠,一邊想事,跟著就發現了,向子木這個殿前司散都頭值守片區有點意思,總是離奉和宮不遠。
也是,散都頭麽,相對而言並不是殿前司中心,值守片區劃分在擠出權力集團的廢太子附近,也很正常。
這位年輕的向散都頭內斂沉靜,從未和他打過招呼,可能上個案子的接觸對他而言,並沒有拉近任何距離。
蘇懋尊重對方的職業,自不會有微詞,反正向子木守在這裏,四舍五入也算保護他的安全了,真有事小夥子真敢扛的,何必非要交心?
特別無聊的時候,他會折些小樹枝,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畫個圈,全當射飛鏢玩了。
可……為什麽一個都不中!
……
側室裏的人睜開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一片血紅,轉成一片黑暗,長幾上燈燭不知道什麽時候燃盡,房間靜寂,沉默,一如他現在的情緒,不再煩躁,沒有暴戾,但也並不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