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懋感覺觸碰到了這個案子的關竅之處, 一定與‘債’之一字有關,但也由此產生了不解的疑惑,比如東西兩廠的加入, 催債的組織。
今日他和太子一起,跟蹤西廠李德來,見過這個組織裏的混混, 這些人明顯自成一派,看起來不是西廠的人, 雙方不是從屬關係,更像是合作,至於東廠,目前還沒有確切證據表明與這個組織有關。
一個在暗地裏發展的組織, 不受東西廠轄製, 又能悄悄勾連,憑的是什麽?誰是這個組織的靠山,經營一切的人?
若隻是偷雞摸狗,偷騙幾個小錢的街溜子,有個自己的小頭頭就足夠了,犯不了多大的事, 官府也懶得管, 可這組織已經壯大成這樣, 都能和東西兩廠合作,暴力催債了,官府竟也沒半點反應,沒發現有任何不對麽?
這些人催債的目標, 可不隻是平頭百姓, 還有任永這樣的官, 縱是寒門出身,進了官場就不一樣了,禮部員外郎雖不算忙,卻也是正經實差,外頭誰見了,多多少少都得給個麵子,這些催債的人怎麽敢這麽大膽?
市井良民尚且怕官,這群混混為什麽不怕?
蘇懋想不通。
天色太暗,屍體進行過粗驗,現場也查畫了一遍,人也問了話,該幹的事都差不多了,薑玉成招呼著人們小心謹慎的收尾,大膽的撤,最後才跑到蘇懋和太子跟前,神神秘秘的說了自己想法。
“你們說這是不是東廠西廠在鬥法啊?這兩邊一直不對付,會有西廠,還是皇帝舅舅架不住百官諫言,說東廠太跋扈霸道,沒個監管,將來必成禍患,才重新拉了個西廠出來,讓兩邊互有監督,互有競爭……”
這兩邊人的立場,沒別的,就是對立,你受了寵我必定在皇上麵前被你壓一頭,我幹的好皇上嘉賞,才好踩你一腳,這些人的頂頭上司都是太監,好多太監在宮裏辦事,嘴裏口口聲聲都是規矩,早沒了風骨,也忘了正義,很多時候做的事並不是應該,或者自己想,而是看你這個死對頭想幹什麽,我就偏不讓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