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蕊在燦燦陽光下言說過往事, 美人笑靨如花,聲似鶯啼,但這美好畫麵並未讓人覺得舒適, 反而有些森寒。
小郡王在側邊桌後,悄悄拽了下蘇懋袖子:“這女人和冷半霜,關係不大好誒。”
蘇懋頜首。
從提起故人的語氣, 表情,各種細節, 都可以看到勾蕊的態度,她很懂得偽裝自己,用適當話術掩飾自己的情緒和引導,比如這點給人的不適感, 她也在用‘都是苦命人’的姿態暗示。
她知道自己在提起冷半霜時情緒不對, 但因為這些情緒過於強烈,無法抑製,提前想好了方向引導,想讓別人認為她也很可憐,歡場女子就是這麽慘,她並沒有針對任何人, 她憎恨的, 憐惜的, 不僅僅是姐妹,還有自己。
她很會裝。
倘若是樓裏那些醒眼惺忪,沉淪玩樂的客人,自能騙過, 可現場如今, 都是聰明人, 在種種危機時刻鍛煉出不知道多少個心眼,怎麽可能被騙過?
她在嘲諷冷半霜,她瞧不上她,可能有過嫉妒,羨慕,討厭,但絕對談不上喜歡,二人並不存在什麽交情。
那她對冷半霜的事記憶如此深刻,發生意外情況時都能隨口借述經曆……
除了朋友,還有一種人會讓你記憶深刻——仇人。
或者說,你潛意識裏單方麵引以為敵的人。
太子未動聲色,依舊不急不徐:“你搶了冷半霜很多客人。”
勾蕊眼梢含笑,翹起嫵媚風情:“來醉香樓者,皆是貴客,客人喜歡誰,去哪裏,左不過都是醉香樓的生意,她不在乎,奴家也不在乎。”
還在暗示,和搶不搶的沒什麽關係。
太子又言:“本案三個死者,畢爭庭,任永,王成天,他們的死,你覺得和醉香樓可有關係?”
“這……”
勾蕊想了想,突然捂了唇,做驚訝狀:“難道就是因為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