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的心“咯噔”一下。
垂着头,乖乖的上了楼。郁理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下一片疲累的青黑。
他抬起手示意叶沉跟他进屋。
叶沉哪敢违抗,进屋之后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也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点可有可无的安全感。
郁理行看着叶沉低着头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怕吓到叶沉,所以尽量让自己保持可以和他对话的状态,而不是立刻发疯。
但他过分重的关门声,还是让叶沉打了个哆嗦。
紧接着郁理行反手把门锁上了,叶沉慌张的抬头去看他。
郁理行阴沉着脸,身上带来的压迫感如同实质,他走到叶沉跟前,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整张脸抬了起来,刀子一样的锐利的眼神描摹着叶沉的脸。
“脸上怎么弄的。”
叶沉侧开视线,卷翘的睫毛挡住了眼睛,他不敢跟平静到有点诡异的郁理行对视,因为紧张所以蜷缩着指尖,“我遇到了......陈然和一个染红头发的人。”
郁理行捏住他下巴的手一顿,“陈然?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发生什么危险了吗?”
这句话算是一句废话,叶沉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就已经证明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危险。
叶沉到底还是太过于善良,停顿了一会儿,省去了陈然和红毛对他说的、做的恶劣又恶心的事,只对郁理行说:“他......找了我的麻烦,打了我一巴掌。”
郁理行忽然蹲下身与叶沉平视,松开他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他脸上的印子,“我知道了,我会给你出气。”
“还疼吗?”
郁理行的温柔让叶沉有点猝不及防,“不......不怎么疼了。”
他点点头:“不疼了就好,一会儿用冰块敷一下,”他站起来对叶沉说:“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叶沉讷讷的目送着郁理行开门出去,隔了五分钟他才进来,进屋时又锁了门。
不用想,叶沉也知道郁理行这通电话的内容,他本无意让郁理行去报复陈然和红毛,但郁理行这么做了,叶沉心里那个拧在一起的疙瘩,瞬间纾解了不少。
郁理行大手掐在叶沉的腰上,凑近时,叶沉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
“昨天晚上,”温柔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回来之后的郁理行就像变了一个人:“因为没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我派人满城找了你一夜。我怕你出事,一整晚没敢合眼,就坐在这里等消息。”
“就是现在你坐着的这个位置。”
叶沉的身子猛的一颤,察觉到郁理行语气的不对劲,他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对不起......”
“就一句对不起?你在给哪件事道歉?真会打发我。”郁理行冷笑,站起身走到茶几边,抓起那本学习资料甩手仍向了叶沉的方向。
“咱们该算算账了,你他妈背着我玩的挺花是吧?!叶沉!”
叶沉险些被那本厚厚的学习资料砸了个正着。
尽管气到快要失去理智,郁理行也没舍得真的伤害叶沉,扔出去的书脊擦着他的眉毛,带起额前的发丝,“哗啦啦”的砸到了沙发后面的墙上,落叶一样的掉了下来。
叶沉还没在眉梢火辣辣的疼痛中反应过来,他就被郁理行拎起领子摔在了**。
郁理行胸口剧烈的起伏,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情书都飞到我这里了,平时见你跟我说一句话都他妈费劲,背地里还挺会招蜂引蝶。”
他眼睛一片血红,把那张早就被揉皱的卡片甩到叶沉脸上,“你自己看看。”
“情书......?”
叶沉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仰躺在**,颤抖着手拿起卡片,只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就瞬间苍白。
叶沉把卡片攥在手心,抓着郁理行支撑在他肩膀旁的手腕,慌张的解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给我写这个。”
“高一就认识了,你能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我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况且我也不喜欢他,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你还想喜欢谁?!”郁理行怒吼着打断他的话。
叶沉的眼角渗出泪,“理行,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拿他当朋友。”
郁理行挑眉:“可以,朋友是吧?那这件事先放在这里,我可以暂时不追究。”
他继续说:“叶沉,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你没骗我,而是真的如你所说去了自习室,就绝对不会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郁理行说到这忽然一顿,紧接着他皱起眉:“给我气糊涂了,差点忘了问你......”
他俯下身,用鼻尖贴着叶沉的鼻尖,沙哑阴沉的声音回**在他的耳边,如同魔鬼:“你还没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叶沉顿时瞳孔震颤,身上止不住的发抖。
这个问题落下,就像斩断了断头台闸刀上的绳子,“嘭”的一声,顷刻间血液飞溅。
“李惟......”叶沉说,他不可能跟郁理行说他昨天也跟梁青严在一起,“我跟李惟在一起。那是因为我的手机被摔坏之前,我给你打了电话,但是你没接......”
叶沉闭上了眼睛,大颗大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濡湿了床单,“所以我就去他家留宿。”
“我没骗你......理行,我确实去了自习室,但不是学校的。”叶沉虽然闭着眼睛流着泪,但心里忽然很冷静。
他只有在说谎话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样出奇的冷静,他坚信在自己天衣无缝的表演下,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他深信不疑。
“李惟是谁?”郁理行自动省略了关于自己的事,追问:“给你写情书的那个?!”
“不是,是另一个人,比我小了一届,但是跟我同岁,我们是朋友。”
适量添加可靠的信息,会使谎言变得更贴近真实。
当骗子和被郁理行厌恶之间必须选一个的话,叶沉会果断选择前者。
饮鸩止渴,但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因为郁理行总会毫不怀疑的选择相信他编造出来的谎话。
就比如现在。
叶沉的话说完,郁理行身上的压迫感骤然褪去一半。
“真的么......”
“真的。”叶沉点头。
郁理行忽然就泄了气,他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叶沉身上,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用鼻尖深深嗅着叶沉脖颈间淡淡的香味。
“对不起,小叶,都怪我......是我太着急了。”
郁理行自言自语:“我要是不那么意气用事,接了你的电话会不会你就不用遭这么多罪了?”
“理行,我也有错,你不用道歉。”叶沉说。
郁理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刀片,一点点割着他的皮肉。
他说了谎、骗了人,“对不起”三个字如同千斤的秤砣。
他哪敢伸手去接?
叶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偏过脑袋不想再让郁理行出现在自己余光的视野里。
随着叶沉的动作,郁理行的身子忽然一顿。他伸手按着叶沉的脑袋不让他动,伸出手指用力揉搓着他的后颈。
叶沉雪白的后颈被搓的通红,但是掩盖不住上面那个清晰的牙印。
郁理行没看错,那就是一个牙印。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死心的问:“叶沉......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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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我吃醋了,我玩不起,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