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遠遠站在後麵,端正地垂首斂目,實則正伸著耳朵偷聽。
這時正想拿出自己的帕子,便見長公主彎腰撈起裙擺一角,兩手扯住繃緊,“呲啦”一聲,撕下長長一條素白羅絹。
陸霓朝季湛挑了挑眉,示意他把手伸出來,自己也不上前,抻著手臂勉強夠得著。
裙子都撕了,這番盛情難卻。
季督尉不情不願探出胳膊,就著這麽個疏遠的距離,陸霓將白絹輕輕搭上他的手心。
“本宮若真想要挾督尉,何不將實情直接說予太後,保不齊還可換得處境好過些。”
白絹一圈圈纏繞,她不急不徐說著,“要說適才,本宮不過是剛巧路過,絕非有意窺探。”
在他掌心打上個漂漂亮亮的雙結,陸霓收回手,笑吟吟看著他。
包好的手背在身後,季湛微微握住拳頭,對她的賣好不置可否,盤問起來。
“殿下這個時辰偷偷跑來西廷,別是打算把芳華宮也點了吧?”
霍闖那糊塗蟲,不是讓他看好長信宮麽?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陸霓嗓音柔軟,無辜地垂下眼,沒用誆霍闖的那套糊弄他,直接說出實情。
“本宮要去永巷,有個從前父皇得用的小內監,本宮想把他贖出來,二殿下身邊缺人用。”
“前夜給殿下通風報信,不是已經跑了一個?”
顯然,他對當時出入長信宮的人心中有數,陸霓心頭微動。
“不錯,許總管手下兩個小徒弟,是替二殿下挑的。本宮跟督尉討個人情,同薛令監打聲招呼,把人還回來。”
季湛戒備地睨她一眼,“臣為何要幫公主?”
陸霓掩唇,桃花眸嫣然流轉,“督尉把本宮賄賂薛琨的玉露用光了,難道不該賠?”
季湛身後的拳頭又緊了緊,那股火燒火燎的痛勁兒,饒是他也難消受,誰來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