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風樓的姑娘們各個花枝招展,此時全都立在廳外,未得督尉大人吩咐,老鴇一個都不敢叫進來,隻命小廝們不斷搬來美酒佳肴。
季以舟像是全忘了先前的不快,壞笑著調侃解斕:
“挑幾個順眼的,服侍咱們五官將大人。”
解斕瞪他一眼,持盞一口飲盡,“我喝酒就成,不勞費心。”
季以舟嘿然而笑,“那兄弟我就不客氣了。”
目光在廳外眾女身上掃了一圈,抬手點了一人,朝解斕道聲失賠,“兄長先喝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招呼李其,起身去了隔壁的小花廳。
這架勢,分明像個混跡風月已久、貪花色急的老餮。
不光解斕,連帶外頭的老鴇和一眾姑娘們,個個驚疑不定。
“琴雙這是什麽來頭?不聲不響的,何時竟得了督尉大人的青眼。”
琴雙柳腰微垂,嫋嫋娜娜進來時,便見廳裏隻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立在當中,隔著一道珠簾,隱約瞧見那位戴著可怖麵具的督尉大人,正端坐其中,不由心下一愣:
這是個什麽路數?
李其幹咳一聲,借以掩飾緊張,問道:“你原先可是姓秦?”
琴雙一愣,訥訥點頭。
“打哪兒來的?”
琴雙尋思,怎麽跟衙差問審似的,囁嚅著小聲道:“奴家的身契交到樓裏,媽媽已經去官府備過籍冊的……”
“問你什麽答什麽,不許囉嗦。”
李其一聲斷喝,嚇得琴雙趕忙跪下,“奴家原先是揚州府的。”
裏間,季以舟忽然開口,“你可識得柳煙?”
琴雙愣了愣,點頭應聲,“識得的。”
這回一個字不敢多說。
“她本姓可是姓劉?”
“啊……正是。”
琴雙被他兩人連聲盤問得緊,一著急,話又多了起來:
“似奴家這等,被牙行賣到秦樓去的,若還記得本家姓氏,名字大多用諧音。柳煙原就叫劉煙,去年比奴家早了幾月到的京城,不過、她沒留在醉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