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你也坐啊, 站著幹嘛。”
淩老夫人招呼她一聲,手指的方位就在季以舟邊上。
陸霓輕嗤一聲,走過去陪他坐在最末。
對麵的解斕很不見外地安坐上首, 側過身正跟坐在祖母邊上的淩靖初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有一搭的是他自己, 淩靖初自始至終沒搭過。
淩老夫人看看眼前這倆,再看遠處那對兒,心下發愁:怎就不能調個個兒呢。
長公主紆尊降貴, 正在殷勤勸茶遞點心, 季督尉神色淡淡,一副安然受之的態度,看得老夫人一陣心塞。
她的裳裳……何時低三下四侍奉過別人,難道以後要這樣過一輩子?
一屋子人吃茶點閑談, 兩邊都莫名冷場, 隻剩解斕獨力撐起大局,一個勁兒跟兄弟打眼色。
季以舟隻如不見, 安心享用長公主伺候, 一心做他的悶嘴葫蘆。
老太太實在看不下去, “我老天拔地的,就不跟你們湊熱鬧了, 靖初好生招呼貴客, 千萬莫要怠慢。”
就連不會看人臉色的解斕, 也知這是主人家端茶送客的暗示,意猶未盡起身道:
“不敢打擾老夫人休息,晚輩等這就告辭了。”
那邊季以舟便也跟著起身。
老夫人又是腹誹,還沒解二郎有眼色, 這樣兒的人, 京城裏上哪兒找去哇?
先前那絲好感已**然無存, 麵上仍是和和氣氣,再客套幾句,叫人送客。
陸霓詭計得逞,心下一鬆,坐在椅上不動,可算走了。
誰知季以舟立在麵前,低頭看著她。
陸霓:“?”
對方比了個口形:“劉府。”
陸霓:“……”
餘光瞥見老太太的火眼金睛,快能把季以舟的後背燒出個窟窿來,心頭默念幾遍——
求人的姿態。
站起身來笑盈盈道:“本宮送送督尉。”
拉上表姐,送這對不請自來的瘟神出門。
這一送,就送到侯府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