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駕崩來得太過突然, 對應先前那死太監說的話,張院判生前或許已尋到線索。
看來藏在長公主身邊的暗鬼,十有八.九為此而來。
按著季以舟慣常的做法, 揪出內鬼最簡單的, 莫過於寧殺一百、勿放一人,但這粗暴的法子,顯然不適用於長公主。
眼前之人親自斟了清茶遞來, 那雙水潤的桃花眸, 正含著一抹期許注視他,季以舟隻得先交個底。
“廷尉府把張院判的屍體焚了,說是在河裏淹死時染了時疫。”
陸霓微一凝眉,循著記憶沉吟道:“齊煊不是說, 他是醉酒跌死在巷子裏, 怎又變成河裏淹死了?”
案子未審,先焚苦主屍首, 又是這樣前後不一的說法。
季以舟指尖摩挲盞口, “眼下隻能先派人去臨安縣, 查證當時的情況,好在時間過去不久, 暗訪附近居民, 應當會有收獲。”
“還有杜縣。”陸霓補充道:“督尉可派人去問問張家, 那日張院判探訪的友人是誰,說不定也能提供些線索。”
若是在京城,長公主還有不少眼線可供辦事,去到城郊臨縣, 便有些鞭長莫及。
順水推舟, 這些事, 自然是交由季督尉處理,最為穩妥便捷。
季以舟這次沒跟她討價還價,應了聲“嗯”,心裏默默盤算。
陸霓也沒甚別的話跟他說,打算以實際行動回報一番,拖過邊上的果盤,撚了枚桂圓慢慢剝殼。
削蔥般的玉指粉甲尖尖,剝開褐色果皮,露出的晶瑩果肉,與白嫩手指乍看渾為一體。
起初兩個因不熟練,剝得汁水淋淋,模樣慘不忍睹。
陸霓悄沒聲塞進嘴裏吃了,待到第三枚,總算掌握些技巧,完整的果子滾入小巧玉碗中,相映成趣。
她托在手裏,獻寶一樣捧給對麵的人,嬌靨一笑生百媚:
“督尉嚐嚐。”
在剝第一個的時候,季以舟就已在悄然關注,她把指頭含進嘴裏吮去汁水時,視線停在她水光瀲灩的緋唇上,幾乎難以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