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臨行前, 雲翳又來跟長公主商議,“既然堒台那邊有季大人,不如奴婢還是留下吧。”
張院判的死錯雜離奇, 桔梗跑了, 這件事目前撲朔迷離,好似一團迷霧,後麵隱著太後的算計和殺著, 卻看不清來路。
雲翳覺得季以舟的安排比較穩妥, 有他在祭天典上看護寧王,自己還是該陪著長公主。
陸霓一宿沒睡,這會兒才覺困乏已極,懶懶睨他一眼。
“阿瓚在那邊無數雙眼睛盯著, 太後不讓本宮去, 擺明了是要對付他,明槍暗箭都得防。阿瓚的小命, 你現在就敢全交托到季以舟手裏?本宮可不敢。”
“那您這兒……”
雲翳勉強接一句, 也知她說的對。
可就是心裏有點不踏實, 隱隱覺著要出事,隻恨不能把自個兒一分為二, 兩邊都顧上。
“到了明日, 這京城十停人走得隻剩一兩停, 本宮好好待在府裏,能出什麽事?”
陸霓揮揮手,讓他趕緊走,“再說了, 你也就能提防暗箭, 真要被人帶兵打上門, 你那點子本事,也是不夠看。”
“那、奴婢自是比不了季大人。”
雲翳被她嫌棄,自覺有失寵的危機,低頭一琢磨,漏了個口風。
“還有個事兒,前日奴婢去陽天觀,聽說嘉木老道又開爐煉丹了,是給宮裏邊兒供的。”
陸霓吸了口涼氣,撐身坐起來,思忖半日,疑惑道:“給……陸琚的?”
“多半是。”雲翳點了點頭,“秦優那小兔崽子心眼多,還全都是長歪了的,太後放這樣的人在陛下身邊,遲早要捅出大婁子。”
陸霓心下稱奇,沉吟道:“不是說太後最近不怎麽使喚秦大明了,他這侄兒倒混得風生水起。”
這日晚間,皇帝在慈寧宮陪太後用過晚膳,聽了滿耳的訓誡,一回到寢殿,便扯著領口喊熱。
秦優忙上前給他寬衣,厚重的龍袍褪下,陸琚坐在椅上長長出了口氣,心頭有股躁怒蠢蠢欲動,被他再三按捺下來,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