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台階上,雲慶蜷坐成一團,正自哭天抹淚。
“師哥,師父死得好慘呐……”
“唔,是挺慘的。”
雲翳隨口應著,丟了張帕子到他腦袋上,“擤擤你那鼻涕,別蹭我一身。”
“師哥,你都不難過麽?師父一向最疼你的。”
“難過……又有什麽用?你還能把他給哭醒嘍?”
雲翳雙手耷拉在膝蓋上,仰頭看摘星閣,半晌呢喃道:
“是怪慘的,‘升天丹’這種鬼東西,禁了一百多年,秦大明也能搞來……”
雲慶抹了把鼻涕,“師哥,升天丹是什麽?”
“唔,從前方士煉丹想要飛升極樂,結果煉出這玩意兒,吃下去腸穿肚爛,死了後屍體硬梆梆跟個鐵疙瘩。前朝那會兒給人殉吃的,據說死前慘烈,內裏像被烈火焚灼,偏生皮肉完好如生人,一點破的都沒有……”
說得雲慶哭得更凶了。
雲翳便住了嘴,捅捅他,“誒,你倒好,昨兒夜裏跑出來了,雲響呢?”
雲慶止住淚,眨巴眨巴眼,“他昨天守宣室,沒跟著咱們去西廷,這會兒……我也不知道哇。”
宣室是未央宮正殿,明日起就是新帝的宮室,雲翳嘖了聲:“那肯定被關進永巷了。”
“得想個法子把他弄出來。”
他琢磨一會兒,語氣正經了些,“小慶,往後你和雲響,就跟著二殿下吧。”
“嗯。”雲慶點頭,又問:“那你呢?”
“師哥我……自然是回去跟著長公主殿下啊。”雲翳白了他一眼。
白芷腳步匆匆趕來,見二人還跟那兒坐著瞎聊,氣急敗壞道:
“我的雲總管,你可真閑,裏頭的差事妥了嗎?”
“我出馬,有不妥的嗎?”
雲翳眼皮子都懶得掀,揮了下手,“都帶走吧。”
白芷兩步上了台階,正要推門進去,他又補了句,“誒,把小金香給我留下,殿下交待了,後頭還要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