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聞秋沒什麽心思用膳,隨意吃了幾口剛放下湯匙,徐雲蓁便已經到了永寧院。
她臉上神色焦急,還未坐下便道:“聞秋,你可聽說了?”
孟聞秋心下了然,垂了眸子,手下緊緊攥著絹帕:“聽說了。”
“我方才派人去方府瞧過,說是府上都掛上了白燈籠,還傳出來陣陣哭聲。”徐雲蓁說著輕拍著胸口,“那樣一個人,怎麽就這麽沒了?”
孟聞秋起身扶住她,兩人緩步走至羅漢榻前,徐雲蓁長歎一口氣:“此次地動雖說是天災,可真要細究說起來我們孟家脫不了幹係。”
“你說,可不就老天爺天妒英才,說沒就沒了。”
方珩舟對孟行章有救命之恩,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孟聞秋捧了茶水遞給她,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隻得低聲道:“嫂嫂,二哥知道了麽?”
“哪裏敢讓他知道,能多瞞一日便瞞一日吧,他那個性子,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從床榻上爬起來,興許要把賬都算在馮詹易頭上去。”
孟行章本就對方珩舟十分崇敬,又倔得像得驢。好在他傷口未好,還起不來床,徐雲蓁已經在生雲閣下了命令,若是誰漏了方珩舟的消息,必定會亂棍從府中打出去。
隻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她扶著額頭,有些傷神。
徐雲蓁像是又想起來什麽,突然道:“你要不今日進宮見見太後,太後向來歡喜你,這時候她老人家應該是最傷心的。”
孟聞秋點點頭:“我順道去葉府,把葉之筠帶上。”
“好,有你們在,太後應當會寬心很多。”徐雲蓁說著便站起身來,“尚不知出殯是哪一日,不過方家隻有他一人,未曾娶妻也沒有妾室,想來應當不會在府裏停留太久。”
“我讓人去打探打探消息,若有幫得上忙的,我們孟家也不能袖手旁觀。”
徐雲蓁為朝中隕落了一位天之驕子而惋惜,方珩舟不過二十一歲,論誰聽了都要搖頭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