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風山上。
熱鬧的篝火旁, 千江烏寨的青年男女們還圍在一起跳著舞。閃耀的火焰照在他們的身上,照出了他們那如夏日般明豔燦爛的笑臉。
在一片爽朗歡快的笑聲裏,唯有兩人情緒不佳,安靜的好似與周圍歡聲笑語格格不入。
簡弋和陸淮昱涇渭分明的坐在兩側, 中間隔著放置酒壇的長木板。
簡弋的手中拿著白色紙杯, 紙杯裏已經喝到一半的透明酒液飄散著淡淡的酒香。在這泛著淺淺波瀾的酒水裏, 隱隱倒映著簡弋冷峻的眉眼。
他隻要一回想起謝槿苓在看到林野之後, 那甩開他的手滿懷喜悅的奔向林野的樣子,喉間就湧起了一股酸苦感。
胸口好似被一塊石頭緊緊的擠壓著,讓他覺得發悶得難受,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有些晦澀和困難。
嫉妒就像是無法擺脫的跗骨之蛆, 不斷地攪擾著他的心神,鑽進他的皮膚、骨骼和血管,吞食著他的血肉。
簡弋說不清楚,現在這種滋味是不是就是愛而不得的苦楚, 那種夾雜著酸澀, 妒意,憤怒和無能為力感, 在他的體內膨脹、發酵,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變得扭曲。
他握著紙杯的手緊了緊,緩緩垂下眼,掩去眸底並不該產生的洶湧暗流。
在距離他一米開外的另一側,陸淮昱看向前方不遠處。王思遠和王星澤兩兄弟正紅著一張醉臉, 跟隨著這些苗家人跳著歡快的舞曲。
他的視線看似落在這對雙胞胎身上, 然而實際上不過隻是隨意的看向前方, 並沒有一個具體的焦距。
這時, 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你應該是在高中就喜歡他了吧。”陸淮昱這毫無征兆的一句話, 打破了圍繞在兩人之間的死寂和冷沉。
簡弋握著紙杯的手一頓。
陸淮昱話中的這個他,雖然沒有說名字,但是究竟是指誰,他自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