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洶湧而來的畫麵衝擊餘波裏, 文夏本就隻是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此時更在這陣刺激所帶來的眩暈中,失去了意識。
也許是沈洛舟所說的“後門”在發揮效用, 她想起了很多自己曾經刻意從腦海中剝離的記憶。
四周一片漆黑,鼻腔中充斥著異物腐爛發酵的嗆人味道, 腳下踩著黏稠滑膩的淤泥。
小文夏整個身子幾乎是九十度弓著, 為了避免一個不慎栽進泥裏,她雙手一直扶著兩側同樣滑膩潮濕的下水道管道內壁。
即使行走十分艱難, 她仍然時不時騰出手確認背著的一個黑乎乎的袋子有沒有掉落。
“…六百一、六百一十一, 左前方,六百一十二…”
默默念著自己記在心裏的步數和叉口方向, 終於在最後一個轉彎後, 從前方遠遠的露出了灰白微弱的亮光。
一雙糊滿了黑綠的泥水、完全分辨不出本來顏色的手,從圓形管道中伸出, 文夏攀著邊沿,一躍而出。
因為這處位於地下基地生活區的最外圍, 基地的照明自然不足以覆蓋到這裏, 來到了管道外也隻有從生活區散射過來的一些灰白餘光。
文夏準備先找地方把這一身清理幹淨, 掩去下水道的痕跡後再回到那個老頭子那裏。
她在得知父母要把她送去換物資時逃出, 在這片錯綜複雜的地下水管道中躲藏。一次外出時,被一個叫常寧的老頭子發現,不得不暫時跟著他回去。
畢竟,呆在下水道不是長久之計。
好在通過這幾天的觀察, 老頭子裏看起來最大的興趣就是做實驗和搞研究,從不問她來處和將來的打算, 隻偶爾抓她過來當壯丁, 聽聽他那不著邊際的胡吹濫侃。
她每天都會趁他不注意偷偷摸出來, 在確認了老頭子威脅程度確實比較低後,再次繞回了這裏。
把自己藏在管道中的那點口糧和物資取出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