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的!”凌遇羞红脸, “还是给我自己拿回去自己洗吧。”
长这么大,他还没让人给自己洗过**,从来都是自己洗自己晒。
让贺初棠这样的大少爷给他洗裤子, 他何德何能!
贺初棠理直气壮:“我弄脏的, 必须我来洗。”
凌遇:“……随你吧。”
他不想争了, 心好累。
顿了下,凌遇想起正事:“那我等一下怎么回宿舍?”
贺初棠坐在床边, 捏了捏他的脸颊,唇角含笑:“我已经让葛姐送裤子过来了,不会让你衤果奔。”
凌遇嘴角动了动, 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左手无意识地往后腰上按了下。
这是他和贺初棠的第二次, 尽管两个人都很清醒, 但这次贺初棠依旧没给他好果子吃,全程对他半推半就,把他弄哭了好几次。
贺初棠突然把掌心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轻轻地将他的手拿开,旋即亲自为他按摩发红的地方。
“这里疼?”
“不疼,就是有点酸。”
“教你个秘诀……”贺初棠缓缓俯下脸, 在凌遇的耳边轻语,“下次把声音叫出来, 兴许我就不会把你弄哭了。”
凌遇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后面,脖子也红了一圈。
他一点也不期待下次,不是不想, 而是不敢, 怕得到越多,就会失去更多, 甚至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出十倍百倍。
贺初棠对他越好,给他越多温柔和宠爱,他越是享受不起。
他迟早是要离去,到时候贺初棠会为他伤心吗?
“贺先生……”凌遇翻过身子平躺,直视贺初棠清俊的脸庞,得把话挑明。
凌遇鼓起勇气开口:“我承认你是个很厉害的伴侣,每次跟你在**我都能够得到满足,但也只是得到了满足,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找我了?”
贺初棠眸底的柔光倏然消失不见。
他敛紧眸色,大手捏住凌遇的下巴,稍稍使力,便疼得凌遇皱起了眉。
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跟我划清界限,不用凌家来抓你,我也会亲自把你送回凌家去?”
凌遇动了动唇,沉默良久,反问:“你会这么做吗?”
贺初棠冷笑:“你可以试试。”
凌遇怔怔地看着他的黑眸,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觉得贺初棠是在吓唬他,但又十分肯定,贺初棠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贺初棠的手指缓缓下移,最终贴紧凌遇白嫩的颈脖,却没有施力,声音见了鬼的温柔:“你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试着爱上我,和我一起把这段关系变成光明正大。”
凌遇依旧沉默不语。
他连怎么爱自己都学不会,要怎么去爱别人啊?
爱这个字,对他而言太难了。
“你选哪个?”贺初棠问。
凌遇根本就没得选,他一直清楚自己与贺初棠的差距,远远不止一个天地。
贺初棠是卓尔不群的天之骄子,也是高不可攀的上位者,而他则是被困在地狱里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比蝼蚁还不如。
他怎么敢爱贺初棠,又怎么敢将他占为私有?
且抛开他灰暗的心态不说,在身体上他还是个残疾人。
凌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没敢直接给出拒接的答案,怕惹这个男人不高兴,只是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贺初棠点头,他也没想把人逼得太紧。
葛姐带来的裤子是全新的,连吊牌都没拆,不止是裤子,还带了一双某品牌全球限量运动鞋鞋过来。
凌遇穿好衣服,被贺初棠按坐在**。
贺初棠蹲在他脚边,将那双七天前下单、今天刚到货的蓝白色运动鞋从鞋盒里拿出来,亲自给他穿在脚上。
凌遇想把脚缩回去,贺初棠却捏住了他纤细好看的脚踝:“别动。”
凌遇别扭地抓住床单,小声问:“这双鞋子,你要送给我?”
“嗯,”贺初棠点头,“39码的,站起来看看合不合脚。”
凌遇闻言站了起来,扶着腰走了两步,鞋子码数刚刚好,鞋子内衬柔软度适中,穿来跳舞应该会很舒服。
只是凌遇认得这个牌子,价格可不低,哪怕不是最新款,也至少要好几千才能买到一双正版的。
他回头问:“多少钱?等我以后有钱了还给你。”
贺初棠道:“不用还,送你的生日礼物。”
凌遇挑眉:“我生日早就过了。”
“没人规定生日过了不能补生日礼物。”贺初棠做事讲原则,但偶尔也会不讲道理,“那天我只请你吃了蛋糕,没送你礼物,现在给你补上,不许拒收。”
凌遇:“……”
算了,他高兴就好,等以后有钱了他再把钱还上好了。
“谢谢你。”凌遇真诚道谢,“改天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贺初棠翘起唇角:“好。”
他很期待。
凌遇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越穿越觉得舒服。
他已经两年没有穿过新鞋子,每走一步都有种脚底开花的感觉,开心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一场梦静。
高兴之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得意忘形。
从小他就这样,总是为了一点点小小的满足而开心很久,然后每次都乐极生悲,从来没有好下场。
比如那次,家里保姆给他吃了一块刚出炉的小蛋糕,那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尝到新鲜出炉的甜点,下一秒母亲冲进来扇他一巴掌,叫他吐出来,说是做给阿弟吃的,不是给他这个废物吃的。
他吐不出来,母亲就用手去扣他的喉咙,于是他那天吃下去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又比如那次,他好不容易语文和数学都考到了99分,兴高采烈的把卷子拿回家给父亲看。
父亲看完当场将他的卷子撕碎扔进垃圾桶,说这个成绩阿弟几年前就考到了,而且还考了满分,叫他别丢人现眼。
还有那次儿童节,他在学校里玩游戏赢了很多糖果,拿回家想分给阿弟吃,母亲看到后将他的糖都扔进了垃圾桶,说阿弟已经上初中,不吃这种劣质糖果。
哦、还有那次,他在路边救了一个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的小朋友,还上了社会新闻。
父亲接受采访时,一个劲夸自己的儿子聪明伶俐又勇敢,敢跟人贩子斗智斗勇,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结果第二天学校荣誉榜上多了一则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上面写的却是阿弟的名字。
还有很多很多次,凌遇根本回忆不完,而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印象最深刻的那次,也是一双新鞋子。
从小他就捡阿弟穿旧的鞋子穿,父母从来不给他买新的,而阿弟不要的鞋子码数往往要比他的脚要小一码,故而他的脚发育得很慢,比同龄人要小得多。
小时候阿弟也不懂这些,只知道哥哥每次拿到他不要的鞋子会高兴很久,于是每双穿旧的鞋子都会第一时间送给哥哥。
有一次母亲不小心买到一双小一码的鞋子回来,太小了阿弟穿不了,就偷偷把这双鞋送给了凌遇。
结果第二天凌遇穿上这双新鞋子,被母亲暴打了一顿,骂他不要脸偷弟弟的东西。
阿弟瞧见后,赶紧解释是自己穿不下才给哥哥穿的,不想母亲嫌丢人,二话不说把凌遇推到在地上,接着把那双新鞋子脱下来,当着他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凌遇想将把鞋子捡回来,母亲马上吼他:“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敢捡回来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从那之后,凌遇在那个家就再也没有穿过新鞋子。
好好一双脚,因长期穿不合脚的鞋子而又短又小,如今他一米七九的身高,脚码愣是只有39码。
后来凌遇就学乖了,世界上所有的开心都和他没有关系。
不管遇到再好的事情都要忍住不要去太开心,最多只能开心一小会儿,如此一来,以后一旦发生难过的事情,只要没有开心过,难过起来就没那么难受了。
不就是一双新鞋子而已,他不能太高兴。
贺初棠在一旁看着,唇角也跟着上扬。
小家伙得了一双新鞋子就开心成这样,如果给他送点其他的,岂不是要乐翻天?
这时凌遇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盯着脚上的新鞋子发起了呆,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凌遇的泪水突然落下来,贺初棠吓得不轻,急忙走过去扶他起来,脸色着急:“怎么了?”
凌遇伸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
贺初棠并不知道,自己是除了凌遇姑姑和阿弟之外,第三个送他新鞋子的人。
阿弟给他的鞋子永远都比他的脚小一码,姑姑给他的鞋子永远都比他的脚是大一码,只有贺初棠给的鞋子合适他的脚。
他也不想哭,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真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哭呢?
他好讨厌这样卑微的自己,一双新鞋子就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将来要怎么离开贺初棠啊?
“凌遇,别哭了。”贺初棠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凌遇的泪水抵在他手背上那一刻,胸腔有股难言的灼痛感。
“凌遇,遇遇……”贺初棠一边帮他抹眼泪,一边口不择言的安慰,“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说那些混账话,别哭了,嗯?”
奈何凌遇的眼泪就是止不住,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挂满了泪水,犹似一片被狂风拨拂过的深潭。
贺初棠越看越心疼,只好俯下脸去帮他舔掉一些泪水,嘴唇移到他的耳畔,很轻地说了句:“不要再说对我没有感觉的话,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只可惜,凌遇这只耳朵听不见。
那天贺初棠哄了好久凌遇才哭停下来,两只眼睛肿的不行。
贺初棠拿他没辙,亲自跑去医务室拿了一瓶眼药水回来,给凌遇滴了两滴,虽说效果不大。
凌遇哭完也有些后悔,尤其看到贺初棠心疼又自责的眼神,心里很不好受。
“贺先生……”凌遇琢磨着要不要哄回去。
“凌遇。”贺初棠突然出声,“我想听你再喊我一次那个名字。”
凌遇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初棠捏捏他的耳垂,柔声道:“刚才在**,你喊我的那个名字。”
凌遇:“……”
不经意间想起来不久前发生在**的那一幕幕,凌遇的脸以一种夸张的速度红到了脖子以下。
贺初棠语气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哀求:“再喊一声给我听,好吗?”
“哥……”凌遇弱弱地开口,“哥哥。”
*
下午凌遇穿着新鞋子去找队友们练歌,因哭了十几分钟,他的嗓子有些哑了,练歌时有几处差点破音。
他的嘴唇也是肿的,在他喊出那两个字之后,贺初棠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把他按在门后面吻了十几分钟才肯放他出来。
几个队友看出他状态不佳,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只有褚楚眼睛里挂着关怀,褚楚把凌遇拉到角落,问:“弟弟,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眼睛这么红,发生了什么事?”
凌遇窘道:“没发生什么事,我就是压力太大了,自己躲起来哭了一场,这是我缓解压力的方式。”
“这样啊。”褚楚刚松口气,脑海中便失控地跑出初舞台那天,凌遇蹲在地上崩溃大哭的样子,心说这小子哭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他拍了拍凌遇的肩膀,鼓励道:“你要是有不开心的,赶紧跟我说,找不着我的时候也可以找姓连的说一下,总之别自己一个人扛。”
“我知道。”凌遇心底有些感动,“谢谢褚哥。”
“咦?”褚楚注意到凌遇脚上的新鞋子,“哇,你什么时候买了双新鞋子?”
“就……”凌遇不好意思说这双鞋是贺初棠送的,怕又惹闲话,“刚到没多久,快递寄来的。”
褚楚看了看那双鞋子的款式,目光上移,发现凌遇的裤子也是新的,且也是个大牌子。
以凌遇的经济条件,应该买不起。
于是褚楚勾住凌遇的脖子,将他带到更隐秘的角落,在他右耳边小声说:“遇遇,老实交代,你这下半丨身加起来至少六位数,哪儿来的?”
凌遇颇为无奈,知道褚楚是在关心他,便解释:“贺老师送的。”
褚楚:“???”
褚楚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差点尖叫出来,又想到凌遇的处境,不得不逼自己压低声音:“他居然给你送这些,你俩什么情况?”
凌遇看了他一眼,心想贺初棠这次耍流氓似的送他鞋子裤子,下次说不定又送其他的,他根本拒绝不了,到时候褚楚肯定会误会什么,还是再解释一下吧。
“其实我入厂之前就见过贺老师,”凌遇说,“那时候我遇到了大麻烦,贺老师帮了我几次。”
“难怪……”褚楚了然,“贺哥确实是个很热心肠的人,你小子走大运了这是。”
凌遇脸上发烫:“褚哥,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帮,当然帮!”褚楚故意使坏的搓了搓他的头发,“谁让你是个傻弟弟,我不帮你谁帮你。”
凌遇:“……”
晚上七点半,《逐梦少年志》第一场公演即将拉开帷幕,节目组请来的1000位幸运观众有序入场,工作人员也在幕后有条不紊的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此刻凌遇还在后台化妆,除了录制主题曲首秀那次,这是他第二次化妆。
上次他化的只是脸谱化的普通淡妆,这次化妆师不止给他画了眼线,还在他的左眼角下方点了一颗小小的泪痣。
凌遇不解:“为什么要画这个?”
化妆师赏心悦目的盯着凌遇的脸,仿佛在欣赏一幅完美的作品,双手合十,满眼花痴:“太美了!”
凌遇:“……”
虽然凌遇早就认清了自己是个零的事实,但他还是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画泪痣有点不伦不类,想叫化妆师帮他擦掉,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凌遇是《伤仲永》组最后一个进来化妆的,用褚楚的话来说,他这张脸过于完美,几乎不用怎么画,为了省时间就把他放在了最后一位。
褚楚踩着点进来,把刚画好脸妆的凌遇拖走:“走了走了,哥带你去试衣服。”
凌遇无奈的哈了口气。
《伤仲永》组8位练习生拿到的演出服是某潮牌赞助的“少时轻狂”黑色系列款,八套衣服没有一套是重复的。
另外七位练习生都已经换好了,褚楚拿了一套不规则半裙装给凌遇。
正想说话,视线陡然被凌遇眼角下方的泪痣吸引,他不由得张了张嘴:“我去,你是嫌自己不够漂亮,点这玩意儿是想要颜狗的命啊!”
凌遇无语:“化妆师点的,我想让他擦掉,你把我拖走了。”
“咳!”褚楚干咳一声,“没事,挺好看的,赶紧换衣服吧,要去后场了。”
凌遇拿了演出服走进试衣间,几分钟后走出来。
褚楚迎过去,抬手为他拨弄穿衣服时不小心弄乱的发型,难得用正个八经的语气说话:“弟弟,今晚我和姓连的都会全力以赴,不会再把C位让给你,你要加把劲,这次我们公平竞争。”
凌遇认真地点头:“我不会辜负舞台的,一起加油!”
《伤仲永》组准备就绪,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候场区。
今晚的演出规则很简单,101位练习生一共分成12个组,每组8-9个人,每组表演结束现场1000位观众会立马投票,等12组全部表演完,再统一公布每个组的成绩。
得票数最高的小组全员每人奖励10万票,第二名是全员每人奖励5万票,第三名是2万票,第四名以后的没有奖励。
另外,每个小组队内得票数最高的练习生可以额外奖励5万票。
褚楚和凌遇目前网上的顺位排名都在出道位以内,加不加奖励票都无关紧要,但是顺位排名靠后的练习生就很需要这些奖励票。
凌遇看了看队内的其他选手,除了自己和褚楚之外,剩下一个D和5个F,如果今晚的演出获得第一名,这几个F班的应该不会一轮游。
正想到这里,霍继秋突然看了过来,警告他:“凌遇,你的vocal实力我认,你今晚是C位,千万不要掉链子!”
凌遇道:“你先管好自己吧。”
褚楚插了句:“行了,都放松点,别想其他有的没的。”
晚上八点钟,休息室的LED屏上传来了舞台上的实时画面。
四位导师闪亮登场,最后只有贺初棠一个人留在舞台上,今晚将由他主持舞台。
贺初棠简单的念完开场白,直接进入主题:“下面有请第一组、”
他突然顿了一下,目光跳过题词卡上写的‘我们最牛组合’这几个字,继续道:“练习生上台。”
这一组要表演的是一首唱跳曲目《Beautiful》,姜亦臣和祝之楠都在这一组,C位毫无疑问是队里唯一的A班成员姜亦臣。
小组九人有序上台,队内C位姜亦臣站在了贺初棠的左边,队内人气排第二的祝之楠则站在了贺初棠的右边,其他成员分别站在两侧。
姜亦臣是已经出道的成熟艺人,有足够的舞台经验,站在千人的舞台上泰然自若,但目光触及贺初棠的脸时,他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祝之楠这是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紧张得掌心全都是汗,看也不看台下的观众一眼,更不敢看贺初棠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只敢盯着其他队友看。
等几个人站好,贺初棠扭头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即便有镜头在拍,他脸上也没什么情绪,规规矩矩的走程序:“先跟大家打声招呼。”
九位练习生不约而同地看向镜头:“大家好,我们是‘我们最牛’唱跳组合,今晚要表演的曲目是《Beautiful》!”
可惜几个人的默契不足,声音不是很统一,几个人说完更紧张了,除了姜亦臣。
姜亦臣说完立即大方凝望贺初棠的侧脸,丝毫不掩饰对这个男人的痴恋:“我是队长姜亦臣,在队里C位担当。”
贺初棠看了他一眼,旋即很自然的将视线移开。
祝之楠紧张地盯着镜头说:“我叫祝之楠,大家可以叫我楠楠,在队里是知心姐姐担当,负责给队友们谈心。”
此话一出,台下响起了一阵哄笑。
其他练习生继续做自我介绍:“我叫秦枫,在队里是搞笑担当。”
“我是黄飞非,在队里是睡觉担当。”
“我叫……”
九个人依次介绍完,贺初棠刚想开口,姜亦臣抢着说:“贺PD,我还想再说一句话,可以吗?”
贺初棠眸色一沉,冷声道:“可以。”
姜亦臣冲他露出做作可爱的笑容:“贺PD,你是我的偶像,我超级喜欢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啊啊啊啊……”
台下响起了尖叫声。
“居然表白了,臣臣好勇!”
“呜呜我崽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他来参加《逐梦少年志》之前就明说是来追偶像的,好感动。”
“臣臣加油啊啊!”
贺初棠没有接姜亦臣的告白,置若罔闻的抬眸,锐利的目光徐徐扫向台下观众,低音炮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没意义的垃圾话少说,下面请欣赏《Beautiful》舞台。”
垃、垃圾话?
姜亦臣:“……”
全场观众:“……”
贺初棠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噗嗤——”
《伤仲永》组休息室内,褚楚失声笑出来:“贺哥可是被誉为娱乐圈第一反娇达人啊,姜亦臣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凌遇注视着直播屏中那张冷峻无情的脸庞,想起初舞台那天,他也曾经被贺初棠的毒舌嘴过。
不过,贺初棠的嘴虽然很毒,接吻时却是另一回事,舌头灵巧又有侵略性,能把人胸腔里的气息都卷走。
又想到自己是贺初棠的第一个男人,心里就有些得意。
操!
凌遇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种时候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舞台上,贺初棠走回导师席落座,《Beautiful》组全体就位,等现场安静下来,音乐徐徐响起。
姜亦臣作为C位,唱和跳都没有太大问题,队友就弱了点。
尤其是祝之楠,不知是不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好几个关键的舞蹈动作都跟不上节奏,高音也是勉勉强强,由于是全开麦,观众们能够清晰的听见他的气息不足,有几个字差点发不出声来。
一曲终了,九个人摆出了各自不同又自信的Ending Pose。
等他们重新站好,贺初棠走回舞台,对着镜头道:“第一组练习生表演结束,请台下的诸位拿起你们手中的投票器,如果喜欢刚刚《Beautiful》这场演出,请按1投票支持,并从这场演出中选出一位你们认为表现最出彩的练习生。”
说完他放下了题词卡,补充道:“请大家谨慎投票,你们所投出的每一票,都会影响到每一位练习生的命运。”
投票时间有2分钟,在等待投票的工夫,舞台上的练习生都有一次给自己拉票的机会。
队内C位姜亦臣优先拉票:“各位姐姐妹妹,和我一样喜欢贺PD的赶紧给我投票啊,谢谢大家啦!”
贺初棠闻言皱起眉,却没说什么。
姜亦臣偷偷看了眼贺初棠,将麦克风放下,小声说:“贺PD,我真的很喜欢你。”
等另外八位练习生也拉完票,贺初棠倏忽抬头,对着台下的观众开口:“请大家按照内心真实的想法来投票,不要受外界影响而做出违背良心的选择。”
姜亦臣:“……”
今天来到现场的1000位观众中有不少是贺初棠的粉丝,刚开始听到姜亦臣说贺初棠是自己偶像时,不少粉丝对姜亦臣产生了好感。
直到听见贺初棠刚刚那番话,他们才醒悟过来,自家艺人被练习生蹭了!
“啊、差点被那个姜亦臣带跑,幸好没给他投!”
“是啊,我刚刚差点也被误导了,他喜不喜欢棠棠跟他的舞台有半毛钱关系,跳得一般般,唱得也不是很好。”
“棠棠虽然毒舌,但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去嘴人,他一定是看穿了姜亦臣的小伎俩才这么说的。”
“这个姜亦臣好有心机啊……”
台下观众说了什么,在后台候场的凌遇自然是听不见,不过凌遇看得出来,刚刚贺初棠在镜头里不太高兴的样子。
凌遇的心里莫名有些闷意,不单是闷,还有点恼火。
他不喜欢姜亦臣往贺初棠身上蹭。
投票环节结束后,四位导师需要对这一组练习生的表演进行简单的评价。
凌弧之道:“跳舞方面我留给Talia和尹老师来评价,在唱歌方面,你们全体都要再加强。”
虽说这一组的练习生长得都不差,尤其是姜亦臣这样的古风少年,但都没长在Talia的审美之上,Talia的反应也是平平:“跳舞方面也需要再加强。”
尹茉儿:“唱跳都需要加强。”
贺初棠盯着舞台上九个气喘吁吁的少年,脸色阴郁:“你们应该谢谢节目组,把导师评论环节放在观众投票之后,否则观众听了我们的点评,你们可能连半数票都拿不到。”
闻言,《Beautiful》组全员都绷紧了神经。
贺PD这架势,又要开始嘴人了!
贺初棠眯起眼:“你们这场表演全员不合格,要是有机会晋级到下一轮,等正片出来你们自己好好复盘,到时候有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先下去吧。”
《Beautiful》组全员:“……”
第二个上场表演的是连诗厚所在的小组,要表演的曲目是一首抒情歌,《一个人想着一个人》。
这是连诗厚第一次在舞台上唱情歌,整体发挥很稳定,舞台效果也极佳,台下还有不少观众听哭了。
褚楚全程安安静静的盯着直播屏,等连诗厚的表演结束,他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像松了一口气。
边上霍继秋突然出声:“连诗厚唱跳那么厉害,没想到会选这首歌,我觉得唱得很一般,没有发挥出他平时的水平。”
“我也觉得,听起来没什么感觉,估计不会拿到高分。”
“唱成这样要是能拿到高分,那观众也太瞎了!”
“想什么呢,连诗厚的粉丝那么多,就算他站在舞台上一动不动的唱小兔子乖乖也能拿高分你们信不信?”
褚楚厉声道:“瞎说什么?”
刚刚说话的众人:“……”
凌遇拍了拍褚楚的肩膀,却是对其他人说:“他要是唱小兔子乖乖也能拿到高分那也是他有实力,有本事你们也去唱小兔子乖乖,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听你们唱。”
众人:“……”
褚楚噗嗤一声笑出来:“弟弟,今晚回去我们叫姓连的给我们唱小兔子乖乖吧。”
凌遇:“好啊!”
连诗厚唱小兔子乖乖,那画风肯定很美。
到导师评论环节,四位导师对《一个人想着一个人》的舞台评论都是中规中矩,算是合格了,但没有太出彩。
第三组上台的是岑逍遥所在的rap组,表演曲目是一首改编版的《四面楚歌》,里边的歌词被岑逍遥改了一些,更贴合现今的娱乐圈。
整首歌下来毫无尿点,台下观众反响不错,凌遇直觉岑逍遥这组应该能拿到高分。
Talia和尹茉儿对这组的评价很高,凌弧之挑了几个问题不大的小毛病,贺初棠倒是难得的夸了岑逍遥几句。
之后又几个组表演完,节目组终于派人过来,把《伤仲永》组带到后台,紧张又有序的给全员戴上耳返。
等工作人员帮戴好耳麦,凌遇感觉右耳被耳返塞得有点疼,于是自己调整了一下耳返的位置。
后台工作人员开始试音,他听到耳返里的声音觉得没问题,便做了个OK的手势。
等舞台上那组选手下了台,很快音响里传来贺初棠好听的低音炮:“下面有请下一组练习生上场。”
凌遇是C位,走在最前头,褚楚则跟在了他的身后。
到了舞台中间,凌遇很自然的站在了贺初棠的左边,褚楚则站在了贺初棠的右边。
台下观众看出了异常,热议起来:“凌遇站的是C位吧?”
“不是吧?褚楚居然不是C位?”
“天哪,褚楚是被凌遇挟持了吗?凭什么褚楚不是C位啊?”
“我不理解,以褚楚的实力和人气,再怎么样也必须是C位啊,为什么凌遇是C位?!”
“凌遇到底什么背景,居然让褚楚给他当绿叶?”
舞台上,贺初棠站在凌遇的身侧,目光也最先落在凌遇脸上。
无意间发现他的左眼下方点了一颗小小的泪痣,贺初棠不由得一怔,下意识就想抬手去触碰那颗泪痣。
手抬到一半,他猛地反应过来,神色自若的将左手握着的麦克风交给半抬高的右手。
他的视线始终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凌遇的脸,幽深的眸底渐露柔色,连声音都变得温柔:“准备好了的话,先跟大家打声招呼。”
凌遇没看他的脸,按照彩排时的流程,他只盯着台下的观众看。
褚楚作为队长,压低声音数节拍:“三,二,一。”
当他喊到“一”,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大家好,我们是《伤仲永》小队。”
凌遇作为C位先开口:“我是凌遇。”
然后没了下文。
彩排时自我介绍环节他似乎还说了句什么,但这会儿他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是什么话,干脆就不说了,反正不重要。
褚楚探过头来,给他使眼色,示意让他多说两句。
凌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贺初棠突然扭头看他的脸,好声好气:“凌遇,不能只说名字。”
凌遇:“???”
全场所有人:“???”
什么时候有这规矩的?
“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棠棠的声音好像变温柔了。”
“不是你的错觉,你看棠棠现在的表情,哪里还是冰山美人?痴汉还差不多!”
“棠棠到底怎么回事啊?今晚他好像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凌遇。”
“棠棠变了……”
褚楚还在等凌遇的下一句,一直不接话,后面的练习生自然也不敢开口,怕冷场凌遇只好多说一句:“我不记得要说什么了。”
褚楚白了他一眼,伸长脖子疯狂提示:“美貌担当啊!”
哦,美貌担当啊,那更没必要说了。
凌遇并不想当什么美貌担当,假装没听见。
褚楚的耳返里传来后台工作人员的不能冷场提醒,无奈只好接上话:“我是褚楚,在队内担任队长一职,还有凌遇是我们队的美貌担当。”
霍继秋:“我是霍继秋,在队内是吐槽担当……”
几个人依次自我介绍完,按照贺初棠今晚一贯雷厉风行的主持风格,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马上让这一队直接表演。
却不料,贺初棠居然主动给这一队加镜头:“你们队的C位是怎么选出来的?”
凌遇下意识地探头看了眼褚楚,示意让他来说。
褚楚太了解凌遇不爱出头的性格,只好接下这个话题。
“分组那天遇遇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怕后面没有他的镜头,就把C位赢到了手里,然后再让给遇遇,但是其他人不服,我就让遇遇跟他们battle,结果遇遇往钢琴前一坐,闭着眼弹唱完了我们这首歌。”
“真的假的?闭着眼对钢琴弹唱?”
“凌遇会弹钢琴???”
“遇美人有这么强吗?”
在一片质疑声中,《伤仲永》组的另外几个练习生抓住机会蹭镜头:“是真的,凌遇只练了一个小时我们这首歌,然后他就闭着眼睛弹唱完了。”
“对,他超级厉害的。”
“我没见过这么拽的人,等正片出来大家就知道了。”
听到众人对凌遇的夸赞,贺初棠心情愉悦的看了眼凌遇的侧脸,丝毫不察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宠溺。
可惜凌遇不习惯被人夸赞,他麻木地扭过头,刚好对上贺初棠尚未撤离的视线,四目相望,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急忙把眼睛撇开。
贺初棠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故意闪躲的模样,唇角翘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小家伙都和他发生了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怎么还这么怕他?
“凌遇,”贺初棠喊了声,偏不让凌遇逃避自己,“你学钢琴学了多久?”
突然被点名,凌遇不得不转头看贺初棠,有点不情愿地答:“我从5岁开始学的。”
贺初棠眸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么说你学了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