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慈主動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 碧嵐如何破了天女妄想複活君華上神的陰謀,以及天女埋下的一朝禍患,向天帝天後盡數和盤托出。
不知他跪了多久, 從碧嵐視線之所及, 蒼慈眸子半闔, 聲音低沉清淡。他的神情內斂端肅,褪去了幾分往日/逼人鋒芒。
他的脊背線條, 雖有幾分荒涼落拓之意, 卻始終挺直如倔強山峰。
天帝天後神情淡漠,由雷霆震怒漸漸轉為一語不發。雖然慍怒似已消遁, 但仍是看不出來對蒼慈所說的話, 他們到底是信了, 還是沒信。
碧嵐開始還能沉住氣。及至後來,見蒼慈額上沁汗,膝蓋都跪成淤青發腫,天帝天後始終冷眼旁看, 心無牽掛, 未有任何動作。
碧嵐忍不住了,伸手將蒼慈攙扶了起來。
蒼慈本能愣了一下,對上碧嵐碧玉一般清潤的眼瞳, 恍然有一刹失了神。
碧嵐又衝他淡淡一笑, 蒼慈眉宇間隱隱的蕭瑟倏地消失不見了。
厲昀也沒有說話,看著碧嵐將蒼慈扶起來後, 又見她很快抽回了手, 移開了目光。
……厲昀嘴角輕輕牽起。
碧嵐抬起頭來, 硬著頭皮直麵天帝天後。
“天帝天後如何提點蒼慈太子, 本不是我該插手之事。但剛剛我實在聽得糊塗, 就算我們貿然闖進陣法,破壞了你們什麽計劃,可蒼慈殿下手中的生魂,不正是他自己的麽?如何算是他竊得?如何由著被你們誣之為宵小?蒼慈太子追蹤天女,勞筋苦骨,一心找回失蹤的眾仙官。天帝天後卻偏攆著小事,賞罰不信,如何使人信服?如何令他寒心?”
想了想,碧嵐皺眉,繼續朗聲道:“再說了,既是蒼慈太子的生魂,天帝天後如何此時不給一個交待,此前也從未與他商量,怎麽就連他本人,對這件事也毫不知情?蒼慈太子說了這麽多,你們卻不肯鬆口吐露一字,這又是什麽道理?就算不相信我與厲昀殿下,但他是蒼慈太子,你們有何理由這般置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