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鬼界?
“冤得很呐,殿下莫不是哪兒誤會了”,碧嵐幾乎想也沒想就堅定地搖了搖頭,一手撫著心口一手豎起手指抵在臉側,抿著唇認真發誓,“天地可鑒,我在鬼界一直待得好好的,從來也沒有想過去什麽天界。要我說,就算是天界極負盛名的太子,可也比不上殿下您一根手指頭……噢不,是半根也比不上。”
“再說,殿下如今既回歸鬼界,我的心便也跟著更安定了。對未來,也更有希望盼頭……”
“殿下莫不信,我雖言輕位卑,但如果殿下願意,我也隨時可以為了殿下肝腦塗地、剖心析肝……”
她又不傻。
真當著鬼王的麵吃裏扒外,鬼王怕不是要被她氣活了。
她以為,麵對像鬼王殿下這樣一時摸不清心性城府又很深的頂頭上司,作為一個無甚輕重的散鬼,她隻要表現得狗腿一些,再狗腿一些,隻消讓對方受用一二,便是以不變應萬變之妙法。
更何況,前段時間往生海邊遇見的那位跟綠色犯了軸的大神仙,讓她對天界愈發怵得慌。
她也沒說假話。
“嗯。”鬼王點了點頭,漫不經心隻回應了一個字,頓了頓,想到什麽,又補充了一句,“肝腦塗地、剖心析肝就不必了,你也別動那些心思。”
語氣加重了一些。
碧嵐跟著點點頭,心裏自動解釋了一遍他之所以這樣說的內心活動。
——本應接受他保護的小鬼,動不動揚言剖心啊析肝啊,要讓旁的鬼聽去,豈不是會顯得他這樣一個以溫潤賢明且修為高強而稱名的鬼王活生生的打了臉,很沒有麵子。
她的確一門心思想著怎麽狗腿,剛剛一興奮就演過了,委實失了妥當。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總覺得雖然看不見,但麵具之下的鬼王話畢不出半晌,神色似乎稍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