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諸位,也許李某之前在官場上多有得罪,但還是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婚宴。我自幼便被舒老將軍收養,他對我養育之恩,提攜之恩,來日結草銜環也難報其恩情,這杯酒不敬天,不敬地,我敬義父,若是有朝一日能再次相見,我還是願意做您的義子。”
李汝說著說著情緒便激動了些,就連有著些許蒼白的臉頰也泛著淡淡的紅暈。
而在座的賓客也端起酒盞一飲而盡,曾經受過舒老將軍提攜的將士們心頭便愈發的難受。
世人皆道: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除了在沙場作戰的將士們,沒有人能知曉其中的心酸。
明枝拿起手中的絹帕輕拭著眼角的淚花,她的英國公府也是這般,滿門的榮耀皆在戰場,想到此處她的胸口便陣陣發蒙,甚至還有些喘不過氣。
而李汝豪爽地一飲而盡後,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咳喘聲,仿若要把肺咳出來,就連身子都在微微發顫,一向硬挺的身子此刻卻佝僂了許多。
在他身旁的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眼中滿是擔憂,正欲扶著李汝,他卻一把甩開:“無事。”
他撫平了衣衫上的褶皺,努力再次挺起自己的胸膛,卻已然無力,隻得緩緩地扶著桌子說道:“我自幼便喜歡一個姑娘,在西南的時候,她卻得病去世。我想著在我死之前能給她一個名分,來日我們躺在一個棺材中,也不辜負這世的良緣。”
隨後他輕拭著懷中被摩挲了許久的牌位,一向剛硬的眼神中,此刻卻滿是溫情。
若是細細看,便能看見舒暖兒親手繡給自己的喜帕此刻被李汝放在離胸口最近的地方。
一個刀疤臉的將軍流著淚猛然站起身,端著手中海碗大的酒盞,豪氣地說道:“俺老趙是個粗人,不論前路如何,還是祝您新婚大喜。”
“多謝趙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