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枝卻是行至裴淵的麵前, 不複剛才對顧奕然的溫和,冷臉說道:“他配不配也不是您說了算。現下還請您讓開,我們要去醫館了。”
她甚至說出此話時都未看向他, 隻是如同陌生人一般,漠然地看著遠方。
裴淵在衣袖下摩挲著佛珠的手指卻是停了下來, 他看著明枝穿著一襲墨蘭色的布衣, 攙扶著那個書生,小聲地詢問著他的傷勢。
對他竟是如同陌路旅人一般陌生, 他甚至從明枝的麵容中看不出一絲憎恨和愛戀。
他在衣袖下的摩挲著佛珠的手指卻是停了下來。
人的情感千變萬化, 無恨無愛才是最為可怕。
想到此刻,裴淵狹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又被冷冽填滿。
時間仿若在他的身側停止了一般, 他隻能聽到自己逐漸增快的心跳,隱隱作痛使得他連身子都未曾挪動。
他的嘴角緩緩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眉眼之中也流露出淡淡地瘋狂。
倏然間,裴淵的眉目緊鎖, 似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一般, 他撫著胸口, 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因著明枝離他的距離較近, 他的動作在第一時間便被她看到,就連飛濺出的血液也滴濺在她的衣衫上。
明枝的呼吸都慢了一拍,攙扶著顧奕然的手指也無意識的使勁。
她正欲詢問一番,忽然腦海中顯現出這些年她逐漸相同的事情-一個能以雷霆之勢登上皇位之人, 怎會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的人。
那次被瑞王在朝堂鞭打,險些喪命, 內務府甚至都連喪儀都備下了, 細細想來, 皆是他層層的計謀。
想到此處,因著明枝的心便又冷了幾分。
顧奕然身為讀書人,自是心懷天下,心胸寬廣,盡管裴淵對他言語粗魯,他仍舊擔憂地問道:“這位公子您沒事吧,要不一起去醫館看看?”
裴淵還未說話,明枝的聲音便傳到了他們的耳中:“不用管他,大抵也是想裝模做樣引得人關心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