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人煙稀少隻有往來人們的城門口, 此時卻分外的吵鬧,孩童的哭鬧聲,夫人的尖叫聲, 甚至還有男子粗狂的辱罵聲。
還未等她掀開窗邊的竹簾細細查看一番,便感受車馬忽然向後, 車廂也猛然被人撞到。
今日駕車的車夫自是文舒從暗衛中尋來的好手, 這般狀況卻是分外少見,隻聽影八低聲說道:“夫人, 我們被流放的犯人撞到了車馬。”
明枝掀起簾子意欲看看究竟是何人, 卻從一群身著襤褸的囚犯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而撞她馬車的女囚也分外年輕,明明是一摸一樣的囚服, 但穿在她的身上卻是分外的嫵媚。
而那女子在見到從車架中走出的人是個女子之後, 眉目之間瞬間閃過一絲惱怒,隨後便被可憐的神色所取代, 嬌柔的聲音高喊道:“夫人救命,奴婢無父無母, 被縣令買到府中後受盡了苦頭, 怎得流放抄家還要拉上奴婢。”
她每說一句便衝著明枝的方向重重地磕頭, 說出的話語也是字字泣血, 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怨懟。
若不是明枝方才看到了她滿是心機的眼神,隻怕便要被她的話語給欺騙了。
遠處的縣令千金見狀,她仍是一副儀態俱佳的樣子,但卻一腳揣到了嫵媚女子的身上。
“蘇柳兒, 當初你可是哄著老頭要把我家給什麽鰥夫,現下他也死了, 你裝得這副可憐的樣子給誰看?你既然享受了老頭搜刮的民脂民膏, 現下報應來了, 那便要受著。”
明枝從車廂中取出兩個布包,在影八的攙扶下走下車架,依舊如同她每次見縣令千金那般,緩緩行禮道:“好久不見小姐了。”
縣令千金見到明枝卻是猛然一驚,她依舊灑脫地說道:“明姑娘不必再叫我小姐了,喚我的名字落然即可。”
明枝拉著她已然粗糙的手,對著看官犯人的士兵說道:“我想與她說一盞茶的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