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起來向來是讓人心軟的, 貝齒咬著朱唇,晶瑩的淚順著白玉般的臉頰,如珠子滾落。
“蕭珩,你能不能放過我?”她哽咽著問, 一雙粉拳錘著他的胸膛, 還記得避開他的傷處, 雖沒多少氣力,卻讓他心口發疼。
然蕭珩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時心軟,若對她退讓一步, 遂了她的意,以她此時對他的抗拒害怕, 再想把人挽回幾無可能。
抱歉,阿詞, 我不能。
蕭珩一麵輕輕拍著她的背,以防她哭得厲害背過氣去,一麵壓下心裏的憐惜不忍, 任她的淚沾濕他的衣襟,漠然道:“阿詞,我的決定斷無更改。”
直到清詞哭得累了,他縱是被她哭得心碎成片,也未就此事退讓一步。
趙劍目不斜視將馬車驅進路盡頭的一所宅院, 說來心酸,堂堂六品校尉, 如今唯一的用處就是駕車,但誰讓他是世子的心腹呢, 許舟不在, 世子的私事, 隻能他上。
然這一路他如坐針氈,夫人哭得他都不忍心了,世子隻低低地撫慰,也未鬆口讓夫人留在蘇州,趙劍便知,世子決心已定,有些事,要早些安排起來了。
如今這種情形下,趙劍索性令大門中開,將馬車駛入內院的垂花門前停下,才稟報道:“世子,到了。”
車內的哭聲一滯。
清詞淚眼婆娑看向蕭珩,眸光裏有隱隱的不情願。
蕭珩略帶薄繭的手揩去她臉頰的淚珠,親了親她的唇角:“阿詞必是累了,且先去歇著。”說著便抱起她下了車。
趙劍隻見如緞青絲在眼前一閃,人已被蕭珩抱進了屋子,屋中早已候著兩個陌生的婢女,見兩人進來後屈膝行禮。
蕭珩吩咐道:“備水,夫人要洗漱。”又俯身捏了捏清詞臉頰,愛憐道:“瞧你,都哭成花貓了。”
“阿詞,我有事先出去,晚上回來與你用飯。”
正要轉身之際,從進屋之後一直沒有反應的清詞拽住他的袖子,蕭珩驚喜回頭,卻見她的唇無聲地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