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動作整齊劃一地單膝跪了下去,雙手皆是抱拳。
早就嚐過無數鮮血滋味的長刀在這一瞬齊齊出鞘了,閃著殺伐之氣。
這一老一少寒氣四溢,夏公子卻依然淺笑盈盈。
對於夏公子而言,這上百條人命似乎根本微不足道,他隻是信手為止,就像那朵被他順手折下的紅梅。
既然荏弱,就注定被**。
既然卑微,就注定被踐踏。
這是命。
“呱……”
遙遠的方向似又有鴉鳴聲若有似無地傳來,單膝跪地的老者正要起身,卻聽窗外傳來一道高亢的女音:“夏公子,我家姑娘讓我來遞一句話!”
風雪中,哪怕少女努力高喊,聲音依然被寒風吹散了些許。
卷碧遙遙地站在客院的門口,身上罩著一件又大又厚實的鬥篷,一手提著一盞小小的玻璃燈籠,目光望著立於窗邊的麗色青年。
她的右手在鬥篷裏緊緊地抓著燈籠的把手,脖子一陣發涼,感覺黑暗中仿佛有一雙雙眼睛盯著她。
夏公子半側著臉,目光低垂,連頭也沒抬一下,就像是一尊精雕玉琢的玉像。
一朵雪花輕輕落在他鼻尖,他依然一動不動。
窗外麵是一片白茫茫的風雪,滿天都是銀白色,而青年隱匿於黑黢黢的窗後,唯有半邊下巴露在雪光中。
這道窗口仿佛一道清晰的界線把窗內與窗外分成了兩個世界,涇渭分明。
隻是這麽看著窗後的人,卷碧的心裏就有些害怕,小心髒怦怦亂跳,幾乎快從胸膛裏蹦出來了,但表情十分堅定。
“放心。”
姑娘輕柔的話語再次回響在她耳邊,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卷碧默默地在心裏數著數:一,二,三。
見窗後沒動靜,她哆哆嗦嗦地提著燈籠再朝夏公子的方向走了幾步,同時把藏在鬥篷裏的左手伸了出來,將拳頭展開,掌心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