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雍心中的怒意節節攀升,額前迸起青筋,氣息粗重,牙齒直咬得兩側臉頰的肌肉都繃緊了,仿佛隨時都會想爆發的火山一樣噴湧出灼熱的岩漿。
慕容雍緊緊地握拳,怒極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在軍中多年,已經不是十四五歲初入軍營時,被幾個老兵油子激幾下,就頭腦上火地拎著拳頭衝上前去的毛頭小子了。
戰場上的血腥與殺戮教會了他很多事。
慕容雍努力平複著心緒,這時,他眼角閃過一道黃影,上清真人緩步走到了他身旁。
“福生無量天尊。”上清真人繼續朝顧淵走近,行了一禮,徐徐問道,“定遠侯府真的要悔婚?”
他手中的銀白拂塵甩動時,輕輕地拂過了顧淵的左胸。
拂塵隨著寒風搖曳、飛舞,在陽光下閃著點點微光,如雲似煙飄在他身旁。
“貴府臨時悔婚,是為無信,卻會害得慕容老夫人駕鶴西去,不僅慕容家痛失至親,貴府會沾上這段因果,連累子孫後代。”
上清真人的表情與聲音仍是一貫的平靜無波,令人參不透喜怒,那淡泊縹緲的眼神似乎芸芸眾生皆不入他眼。
在場的侯府下人們皆知上清真人的威名,聽他這麽一說,難免有些惶惶不安,好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貴府確定要悔婚嗎?!”上清真人似歎息又似詢問的聲音回**在空氣中。
話音落下,連綿的陰雲遮蔽了當空的暖陽,仿佛有絲絲陰風迎麵拂來,庭院中一下子暗了不少,給眾人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這就像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侯府的下人們看向上清真人的眼神愈發敬畏了,暗道:這上清真人果然是神人!
按照上清真人的意思,要是慕容老夫人死了,顧家便會有人為之付出代價,那麽是會重病,亦或者是以命抵命?!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門親事,也不僅僅是兩家是否結仇,而是涉及到了顧家與慕容家兩條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