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飛喉頭一甜,嘔出一口血,她的額頭早就布滿了點點汗珠,順著鬢角流淌而下。
她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鮮血,自言自語地嘀咕道:“沒有靈氣……真是束手束腳。”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法則,要是在曜靈界,救一個凡人,對她來說不費吹灰之力,但是這個世界的靈氣太微弱了,她被天道法則束縛住了手腳,很多手段都無法施展。
在這個世界,活死人是逆天之法,她必須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
卷碧慢慢地睜開了眼,眼神恍惚沒有焦點,直到與顧燕飛對視的那一刻,眼眸陡然瞠大,虛弱地喚道:“姑……娘……”
卷碧試圖抬起右手,卻被顧燕飛一把抓住。
“我在。”顧燕飛不著痕跡地又探了一下卷碧的脈搏,釋然道,“你會沒事的。”
顧燕飛勾唇笑了,那染了血的櫻唇如牡丹花般紅豔。
從卷碧此刻的角度,看不到顧燕飛紅腫流血的左額頭,隻看到她完好的右半邊臉。
發如墨染,唇似朱描,膚光勝雪。
正值芳華的少女宛如芙蕖出淥波,瑰姿豔逸,灼灼其華,美麗得讓人恨不得把這世上最華麗的辭藻都堆砌到她身上。
這一笑,可謂傾國傾城。
卷碧看呆了,傻乎乎地憨笑起來,心裏隱約覺得這位性格安靜內斂的二姑娘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一陣微涼的風倏然刮來,吹得那殘破的窗簾飛舞,也吹散了原本沾在卷碧鬢角的符灰,眨眼間灰飛煙滅,唯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燒焦味彌漫在空氣中。
卷碧鼻尖微動,正要說什麽,就聽顧燕飛又道:“卷碧,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顧燕飛牢牢地握住卷碧冰涼的手,眼眸堅定如磐石。
上輩子,其他人都死了,她僥幸存活,卻也因為劇烈的撞擊而昏迷了過去,對於這輛馬車最後的記憶就是鮮血與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