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寒風淒苦。
羊腸小徑之上,溫苒緩步而行,冷不防的,眼前的樹上坐著的人影,就這麽撞入了她的眼底。
那是一個身穿白衣,未曾束發的男人。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以白色為底,有著黑色紋路的詭譎臉譜,像是唱戲的,卻因為這人風姿卓然,哪怕是坐在樹上也儀態優雅,這戴在他臉上的麵具倒也不顯得詭異了,反而像是在幾分孩子心性的趨勢之下,一時的樂趣所在。
但登仙府所有人都知道,這並不是一時樂趣,因為在很多人的記憶裏,他從一開始出現就在臉上戴著這張麵具了。
登仙府府主,玄清真君。
有人說他戴麵具是因為他太好看,會惹來女人們的追逐。
也有人說他戴麵具是因為長得太醜了,會嚇到小弟子們。
可顯然,更多的人都傾向於第一種猜測。
他似乎是在賞月,過了片刻後,他才微微低了頭,白色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低垂,發尾與白色的衣角在風中輕輕飛舞。
縱使看不到他的臉又如何?
這人的氣質與舉手投足見的風姿,都猶如那月下的仙人,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有這樣的府主師伯,溫苒當然也是應該感到自豪的,在很多人心裏,溫苒小時候也確實是喜歡纏著府主玩。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溫苒倒是鮮少與府主接觸了。
有人隻道是小女孩情竇初開,所以注意力被大師兄奪走了,但究竟是什麽原因,沒有人問過,溫苒也就從來沒有和人說過。
他笑,聲音溫潤非常,“小苒苒,這是要去哪兒?”
溫苒先是恭敬的喚了一聲“府主”,之後才說道:“我聽說北邊還缺了防守的弟子,我打算去那兒看看。”
她抬手行禮時,手腕上的鐲子,還是溫詢給她的那個白玉做的儲物手鐲。
玄清似乎是興致缺缺,他一手撐著下頜,無聊的歎息,“這魔族還真是喜歡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