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就去,刘涵下午就带着两个老人去了医院,一整套流程走下来,两个人的身体都没什么大毛病,对于刘奶奶说什么吃饭不香了,医生是这样解释的——
“人年纪大了,消化系统不如年轻人了,偶尔吃少点也算正常。”
刘奶奶相信医生的话,放下了心。
带着两个老人一起回去,临走前刘涵想了想道:“不如我把你们接市区里面,近些也方便照应。”
不出意料的被两个老人拒绝了。
刘涵也不强求,因为有了开公司的念头,他也开始变的忙碌起来。
“残疾人创业公益活动”虽然是为了帮助残疾人,但活动却很严谨,不仅仅需要残疾人的残疾证,还需要进行演讲得到认可,需要私底下下功夫进行调查确保项目有可行性,到时候还要给人看自己的项目策划书。
按照刘涵最开始自己的想法,他想的项目是没有什么创新性,唯一的好处是专门针对残疾人盲人的公司不多,在前期一定程度上得到关注甚至会激起社会上的同情心而得到第一波获利。
但坏处就是容易变成不赚钱的公益项目,没有长久发展的优势。
但好在一切都在萌芽阶段,他经常跟董师哥带来的专业人员进行讨论,因为他本身对开公司运营等方面一窍不通,需要补充一些知识。
忙起来,对顾薄的感情反而遗忘了许多,注意力被剥夺,烦恼也跟着不在了似的。
刘涵频繁的外出晚归顾薄当然有感知,问起来,刘涵就会说师哥好不容易回来想多聚一聚。
顾薄不知道是相信了他的说辞,还是因为自己也在忙所以没追问,至于忙什么,刘涵也不得而知。
那天刘涵回去的晚,等他关上门换上鞋,心神落在过分安静的屋子里。
脚边喵喵叫了一声,尾巴扫在脚踝上痒痒的。
“顾薄?”刘涵低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那只小母猫好像也不在。
他以为顾薄工作还没回来,就先去洗澡了。
出来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不对,由于顾薄的强烈要求,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放在一起的,原本挂满衣柜的衣服现在直接少了一半,刘涵下意识的用手把衣服摸了一遍,发现是顾薄常穿的几件衣服不见了。
“走了吗?”刘涵轻声道,脸上呈现出麻木的空白,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应该是不告而别,那样好像搞的很心虚。
顾薄从不心虚。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觉得刘涵没必要知道,所以连一个通知都没有。
明明早就应该预料到的,不过那种结局太伤人心才不想去想,现在反而应验了吗?
刘涵松开握住衣服的手,抱着猫坐在了地板上,神情恍惚,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结冰的心脏把脑袋思维都冻结了。
为什么啊?刘涵揉捏着猫的耳朵,他想,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装傻后迎头一棒最痛。
脚步声渐起,刘涵扭头立起耳朵。
“刘涵?”是顾薄回来了,进门就看见他坐在地上抱着猫:“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往地上坐?”
刘涵站起来:“你衣服不见了。”
顾薄动作一顿:“明天出差。”实际上离开的时间一推再推,买的今晚的票,张助理过来收拾过了东西,但顾薄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来住一夜明天再走。
刘涵站在原地没动,也没问顾薄要出差多久,好像刚才难过够了又开始觉得被戏耍般地恼怒。
实际上顾薄早就说过自己要出差,但是对顾薄的一无所知让他觉得无望。
就像被风吹走的柳絮一样,伸手抓不住,它也不愿停留,可你就是想得到,心被牵着走了几十里地,努力也徒劳,忽然就不想追了。
也许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当夜两人温存,早晨两个人从**醒来,刘涵躺在**,顾薄穿完衣服回来见他还在**躺着,呼吸平稳,好像还在睡觉。
但刘涵的眼睛是睁开的,烟灰色的眼睛半睁着,像个干净的精怪一样。
自从两个人同居后,他吃胖了好几斤,脸上带了点肉,他趴在枕头上面容纯良,“看”向的却是顾薄的方向。
“醒了?”顾薄附身吻他的眼皮:“一会儿让司机送你。”
刘涵没说话,顾薄以为他还没睡醒,细细的打量刘涵的脸,半响道:“等我回来。”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顾薄的心像被风筝线扯着的风筝,一种说不出来的牵扯感从心中升起,顾薄强制按下,伸手捏了捏刘涵睡了一夜泛红的脸,暖玉般的触感让他内心稍安:“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或者跟刘浩东联系也行。”
刘涵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嗯?”
“好。”刘涵声音泛哑,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早上八钟,顾薄西装革履出门了,刘涵起床刷牙洗脸,一切照旧,只不过出门的时候微笑拒绝了司机的接送,选择坐了公交车。
晚上回来,刘涵开始收拾东西,衣服都留下了,刘涵从卧室里出来,刚关上门忽然想起什么,又拐回去把手腕上的手表褪下来,从一边的床头柜里把旧的手表带上了。
他背着他来时背着的包,想起什么又把书包拉链拉开,把里面顾薄送的盲杖放在了桌子上。
忙完这一切,刘涵站在原地发了一会愣,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没拿走,有什么没还回去,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了。
就觉得心被紧紧束缚着,密密麻麻的让人难受憋闷。
阿姨买了菜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刘涵拉着皮箱,手里提着透明猫包,猫咪乖巧的待在里面。
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阿姨手里还提着菜,看着他道:“先生要出远门吗?”
刘涵动作一顿,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阿姨以后不用特地来做饭,抽时间来打扫卫生就行了。”
阿姨胡乱应了两声,看着刘涵的背影发愣,房子居住的主人一前一后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但明明昨天还很正常,从没见两个人吵过架。
刘涵走的好不留恋,好像躺在**说好的人不是他。
但他不想做那个被先赶出来的人。
与其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他宁愿自己先走,至少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