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薄下车进电梯,刘浩东停好车,想起有喜讯还没讲,酒还落在顾薄家里,取了钥匙又乐颠颠了跑了上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一直想给你说个好事情来着,你表弟和他女朋友不在吧?”
“他们两个出去玩了。”
“先让我进去。”刘浩东站在门口,冻的搓搓手指:“冷死了。”
顾薄给他让了路。
“今天冬至,我都忘了。”刘浩东把他带的酒打开,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下一年冬至我可能就陪着老婆过了。”
“你有老婆?”顾薄知道他可是连女朋友都没有。
“最近相亲认识一个女孩。”韩铎信跟他碰了一杯:“我还挺喜欢的,不出意外就定下来了。”
顾薄看他:“嘴巴挺紧,现在才告诉我?”
韩铎信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样,我爸妈老来得子,就我一个儿子,早就盼着我结婚,刚好碰到合适的我就不拖了。”
“为了应付爸妈?”
“也不能这样说。”喝了两口酒,不知道是微醺还是什么,刘浩东脸上可疑的染上红:“这人也是我…我之前暗恋的姑娘,她要是愿意嫁给我,我立马当场下跪求婚。”
“怎么一个个都要结婚?”顾薄仰躺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结婚就是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家,没什么不好的。”刘浩东说完犹犹豫豫的看了他一眼,酒味辛辣,在这安安静静的夜晚,他还是觉得应该说两句:“顾薄,你要是真喜欢刘涵,就多说点情话,对他好点,别事事隐瞒。你总说自己玩玩而已,但我怎么看你都像把自己玩进去了。”
刘浩东知晓顾薄的家世,知道他妈妈爱惨了顾家当初的当家人勇达,最后却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出车祸去世了,自然明白他或许对感情认知存在偏差,要他看刘涵这人挺好的,顾薄要是想玩你情我愿也就算了,但明显刘涵不是随便陪“玩”的人,顾薄也已经深陷而不自知。
顾薄笑了:“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从没人打过他巴掌,跟他大呼小叫的人都不见的有好果子吃,刘涵对他可没少甩脸。
说他事事隐瞒,刘涵才是闷葫芦憋不出一句话,什么都靠猜。
“算了,其实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今天是顾家几个人入狱的日子让你高兴高兴…就是兄弟想要的那辆车…”
“知道了。”
刘浩东正高兴着,手机忽然响起来,他站起身接了电话,更加眉开眼笑:“好好,我知道了,马上到。”
挂了电话,刘浩东整了整衣领子,看见顾薄疑惑的目光,他咳嗽了两声:“我女朋友…给我做了饺子,今晚就到这儿吧。”
顾薄抽了抱枕就砸了上去:“滚吧。”
刘浩东转身拿了外套,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哎对了,那个…现在不举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到时候也能治回来,治不了其实也不大影响你们两个的性福,毕竟咳…”
“你想死是吧?”
什么狗屁话都信。
刘浩东滚了。
…
刘涵很快出院,跟肖岩一起将两位老人的遗物收拾带走,又去小店里转了一圈。
再过两天就是元旦了,路边店面也都装饰的喜气洋洋,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肖岩便带着刘涵入附近的餐馆里吃饭,饭馆里人多热闹,点了菜许久不见上菜,肖岩等的心急,便站起身去前面问了两句,回来时瞧见刘涵坐在原地,被一家三口人围住,脸上茫然无措。
女人伸手就拉住了刘涵的手臂,弯下腰仔细瞧他的脸,谁曾想被赶来的肖岩攥住了手腕:“您有什么事儿?”
中年女人保养的不错,气质恬淡,只有眼角的细纹展示出了她的年纪。
此刻的她却失去了一向秉持的沉稳,眼睛直直落在刘涵身上:“你…是不是我儿子,是不是叫刘涵?”
肖岩松开手,狐疑的打量着她,发现她的眉眼确实与刘涵有几分相似。
“我是你妈妈,最近刚回来怎么没见你爷爷奶奶?你们搬家了?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说你爷爷去世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刘涵的表情却变的平静甚至冷漠:“没怎么回事,你或许认错人了。”
他一旁站着的年轻人忽然出声:“哥…哥哥,你就是我哥哥吧,你不是叫刘涵吗?”
周围人纷纷探头探脑看着这一出认亲的好戏,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一时之间被挤在桌子外面,不知如何是好。
刘涵却已经没有了吃饭的胃口:“我是叫刘涵,但是我没有爸妈,也没有弟弟。”
他说完站起身,手里的盲杖敲落在桌腿上,“档”的一声狠狠重响,女人和年轻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旁的中年男人伸手扶住了女人的胳膊。
“借过。”
“哥,你什么意思?”
女人看刘涵的态度就知道他是故意的,顿时怒上心头:“刘涵!你这幅态度是不认我了吗?你爷爷过世为什么不联系我和你爸?”
刘涵停下脚步:“大概是不想,大概…联系不上您,大概爷爷不想看见您。”
刘涵说完就走,走的又稳又快,直到从饭馆里出来,拐弯的时候一个趔趄,身旁付了账刚跟上来的肖岩下意识伸手去扶,他这才站稳。
“没事儿吧?”
“没事。”
“再找一家,或者回去自己做吧。”
刘涵没什么胃口,但是肖岩下午要送他去导盲犬培训基地,打来电话的人声称需要领养导盲犬的人参加一段时间的培训,培训结束测试通过才能把导盲犬带回家,他不想肖岩陪着他不吃饭,也就随便进家饭店吃两了口应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