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三年,春。
先帝早亡,滿打滿算,過了二月是幼帝登基的第三年。
今年,亦是裕安長公主與駙馬爺結親的第三個年頭。
成親三年,至今無己出,太醫不知道上公主府大門探了多少回,補品膳食下去了多少,裕安長公主的肚皮就是沒個動靜。
長公主和駙馬爺當事兩人不慌,倒是幼帝慌得不成人樣了。
外頭流言紛紛起,說裕安長公主與駙馬爺貌合神離,駙馬爺在外頭有了人。
驚得他忙招人想法子。
這話頭說,生子,也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
說起來地利,放眼整個大褚,哪裏還有比長公主府更是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裕安長公主可是先帝爺最疼愛的女兒。
長公主府占地廣闊,堪勝皇宮裏的宮殿,當年開地建的時候,先帝爺親自往裏頭放了一尊真金打造的鎮宅辟邪的金獅。
那獅足金造的不說,更在佛祖腳跟前享了四十九日的香火,有靈氣,是保人的。
至於天時人和,江南往北上有座送子觀音廟,去那地方求神拜廟的人無一不得靈驗,就連路過那地方的狗,天上飛的鳥都懷了。
總之就一個字,靈。
幼帝操心,派人打聽到了地方,三催四請,忙裏慌張派人打點,著人護送了他的長姐和駙馬去往江南求觀音。
一路上走著走著,許就人和了。
隻盼著長公主的肚子能來個一男半女,好穩固兩國的地位,別再叫謠言四起,攪亂了民心。
他羽翼尚未豐滿,且還需得駙馬爺背後大禹朝的助力,因此,長姐的姻親在這緊要關頭,出不得半點紕漏。
江南臨水,入春日裏,節氣裏仍裹挾著幾分寒。
從觀音廟出來時,天色已經從正午劃下了坡,跟在後頭的含巧連忙送了給前頭的女子圍係上鬥篷。
遮攏住窈窕萬分,惹得路人頻頻偷瞄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