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已經涼透。
掌心裏麵原本隨手買的小香囊被攥得緊巴巴的, 而今的氛圍,楚凝很不喜歡。
旁邊的少年的手指骨節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桌子,發出叩叩叩的聲音。
楚凝的心跳也跟著敲打的聲音七.上.八.下的動著。
怎麽場麵一換, 倒變成她理虧了?
先前是誰先起的頭, 挑的梁子。
“我等了好一會, 阿姐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麽跟我交代嗎?”
到底誰才是始作俑者。
楚凝能捋順, 也說不明白。
那天的事情發生後,少年半月不歸,天大的氣都散盡了, 何況提出來尷尬。
再把那事提出來興師問罪。
也未必能與她今日逃走的事情與之抵消。
但她是被囚,憑什麽不能走?
楚凝想明白了,壯著才平靜不久的心對上少年的眼睛,她氣更足, “交代什麽?”
幾日不見,少年似乎清瘦了不少。
素來幹淨的臉龐也有了不少胡茬,五官越發的立體了, 沒來的日子他是在忙?
少年為女郎理直氣壯的語氣惹得輕笑。
笑聲沉悶鬱重,帶動胸口的傷勢, 起了咳嗽。
楚凝看到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阿煜兩個字卡在嗓子眼,換了稱呼,“你……怎麽了?”
話吐露嘴邊, 接下來的話又噎了回去,飽含關切的眼神也迅速收了起來。
短暫的關懷, 轉瞬即逝, 少年依然敏銳的捕捉到。
“阿姐是在關心我?”
楚凝保持沉默, 手裏原本佯裝做生辰禮的香囊現下倒是成了打發尷尬的東西。
低, 還沒有能夠專心玩兩下, 就被人憑空抽走,香囊的麥穗劃過她的指腹,有些許癢。
楚凝的手指在蜷縮起來,望向他。
少年對著燭火仔仔細細端詳著皺巴巴的香囊,上頭的紋路。
比不上在長公主府楚凝給過他的香囊。
那時候他還在將養,身子虛弱,楚凝為了祛寒,叫郎中縫製安神助眠的藥材,製成香囊係在腰間懸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