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軼塵一目十行, 快速掃過衛窈的信,帶著一絲不確信看向楊枝:“她、她求我救她父親。”
“救她父親?”楊枝一怔:“中書令怎麽了?”
鄭渠自醬肘子中抬起臉:“哦我忘了說了,宮女案發後, 陛下徹查內宮, 從賢妃身邊的徐公公身邊搜出了與中書令往來的信件。這一次宮女案, 也是中書令借故拖住了陛下,才令凶手有了可乘之機。中書令此刻已被革職下獄了。陛下還派人查抄了衛府, 發現衛尊與寶隆這些年一直內外勾結、互通有無。這一次衛家滿門估計都要遭大殃咯!”
見柳軼塵微微凝眉, 又補了一句:“你小子時機不湊巧,眼前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是享不到了——我這次其實是特為青州那事來的, 幫衛窈捎個信不過是順帶。我懷裏還有一封陛下的密函, 隻是此刻滿手都是油不好拿出來, 是讓你去青州,查這個方石案。此等借怪力亂神蠱惑人心之事,陛下素來是不信的。但這背後究竟是何人操縱,事關社稷安穩, 陛下信不過旁人, 才將這個重任交給你。”
鄭渠話落半天,柳軼塵都沒有開口,目光落在那信箋上, 卻並不在看信。燭火映出他眼底的星點, 幽浮深遠,莫名染了一抹憂思。
楊枝看了他一眼, 忽然問鄭渠:“那麽宮女案, 是刑部在查嗎?”
“嗯, 是刑部查的。”鄭渠道:“現而今差不多查完了吧, 眼下就等個衛尊的口供, 估計這幾日也就有了。到時候案卷一寫,往上一遞,前後至多再有個十五日,就能結案了。”
“那麽,”楊枝沉沉問:“若要翻這個案子,是不是得在這十五日之內完成?”
“嗯。”鄭渠隨口應了一聲,忽然反應過來:“小丫頭你要幹什麽!”
楊枝輕輕一笑,望向柳軼塵:“柳大人做不了的事,我替他做吧。”
三人作別之時,廚下又為鄭渠送來一份麵點,鄭渠一邊啃著豬肘,一邊向那籠屜覷了一眼:“哎呦,做的這麽醜,怎麽吃得下,快拿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