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怒吼,算是徹底將昭和帝的私心與嫉妒昭示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麵前。
而趙淩,也總算是親耳聽見自己親生父親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瘋狂嫉妒和狹隘,原來,在昭和帝的心裏,他竟然是如此的自卑不堪,他在羨慕楚毅,在瘋狂的嫉妒著楚家父子。
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天子,就算楚毅功勳赫赫,他也不過是天子手中的臣子罷了;堂堂一國之君嫉妒一個臣子,這話所出來該是有多麽可笑?
昭和帝在吼出那句話後,先是感覺到渾身上下都舒坦了,前所未有的舒坦,就像是一直有一口鬱氣憋在他的心裏,憋了好多好多年,終於在今天,被他暢快的吐了出來。
但是,在他覺得暢快的同時,立刻又意識到不妙,在他猛抬起頭朝著趙淩看過去,他才知道自己為何會覺得不妙。
因為,他在自己兒子的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下一刻,昭和帝就覺得糟了,他竟然一個沒控製住,將一直以來都小心隱藏的內心陰私給說了出來。
可是現在,再多的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為,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讓心愛的兒子聽了去,如果在這個時候做過多的解釋與遮掩,反而將自己弄得像個小醜似的。
所以,昭和帝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堂堂正正的抬起頭看向趙淩,將自己心底深處最陰暗的一麵展露給他看。
趙淩吃驚的看著昭和帝,擰著眉心看他:“父皇,你是在嫉妒靖北侯一家嗎?為什麽?他們有什麽值得讓你來嫉妒?”
昭和帝就知道自己這個聰明的兒子已經看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如此,他也不遮不掩,道:“是,朕嫉妒他,嫉妒他楚毅!朕登基三十年,剛開始執掌天下的時候,北蒙鐵騎一次次的侵擾大魏邊境,那時,朝政混亂,邊陲不穩,朕日日夜夜都活在驚慌恐懼之中,每天晚上,朕都是從噩夢中驚醒,夢裏總是夢見北蒙人的鐵騎踏進了京城,闖進了皇宮,那些野蠻人用白綾勒著朕的脖子,活活的將朕勒死在這龍椅上;朕初登天子寶座的那段時間,就是這樣日夜活在煎熬與噩夢裏,怕的晚上睡不著,白天更害怕聽到八百裏加急的奏折,沒有人能夠體會到那時朕內心深處的絕望,朕活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