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予安從醫院回來,已經很晚,這一次他依舊沒有見到那位神秘的楊伯伯。
因為昨天生病,第二天鹿予安難得的睡晚了。
已經過了他通常下樓吃早餐的時間。
鹿家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的習慣,無論多忙,隻要鹿正青在家,就會陪孩子們吃早餐,了解孩子們最近的情況。這曾經是鹿予安最喜歡的溫情時光,哪怕他永遠是早餐中最沉默的一個也沒有關係。
但是這一次,他卻不再留戀這種自我欺騙式的溫情。
而樓下餐廳,鹿正青皺著眉端著一杯咖啡,時不時忍不住抬頭看二樓。
平時這個時間,予安早就已經下樓了,在他印象中,幾乎每一次早餐,予安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的看著他,他也習慣了予安的注視。他仔細回想著自己的記憶,竟然沒有一次,予安是不在的,記憶中琥珀色的明亮眸子總是在看著自己。
一陣莫名的滋味湧上了他的心頭,但是他還來不及細想。
鹿望北見已經到平時去公司的時間點,爸爸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遍問道:“怎麽了,爸爸?”
鹿正青略一晃神,看見剛剛出差又要去公司的長子,柔聲道:“沒什麽。對了,望北,你今年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沒有?出來了記得給我看看。”長子一直是鹿正青的驕傲,鹿正青對長子也是愧疚的,在妻子病重的那幾年,他幾乎無瑕顧及長子,似乎一晃神間,孩子就長大了。
鹿望北也習慣了父親每一年都會叮囑他體檢,並且親自看他的體檢報告,他其實可以理解的,因為媽媽病重的那幾年,對他們父子都是深深的折磨,是他們心中無法眼中的痛,是走不出去的噩夢。
因此鹿望北總是沒有辦法放下心中的芥蒂,對他而言,鹿予安是他的兄弟,但也是奪走了他媽媽的那個人,無論任何意義上,他始終模模糊糊的記得,因為懷鹿予安,那段時間媽媽非常憔悴,甚至——爸爸媽媽為了專心照顧鹿予安,他被暫時送走,他晚上孤零零的蜷縮在陌生的**,睜大眼睛看著慘白的天花板,直到天亮。他第一次看到鹿予安時候,被爸爸媽媽圍在懷裏的鹿予安已經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