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剛到養心殿, 就開始喊人:“爹,兒子可是你的親兒——”
倏的,斐然語氣一瞬卡住, 他的視線在周圍的首輔,尚書,禦史, 眾皇子等人麵上一一掠過,最後緩緩禿嚕出剩下的一個字:
“……子。”
眾人頓了一下, 垂首的垂首,移開眼的移開眼,就當沒聽見。
默默告訴自己。
珵王其實是個正經人。
惠昭帝瞪了斐然一眼, 讓人給他看座。
剛才殿上的事宜還有許多細節需要討論, 例如福南稻的調種, 福南稻的種植時間, 賑災的各項事宜, 安樂園的具體設立……
這些東西並不是頒布一個詔令就能結束的, 詔令頒隻意味著所有行動正式開始,就福南稻一事而言, 現今暑熱已過, 就算是晚稻種下去都有些晚了,試種時間再長些則可能要明年春種時才能著手,稻種一事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完成的,這些具體事宜需得商量調整。
幾人圍繞著這幾件事,敲定商議細節, 詳細分配後, 各方事項才算是定下來, 執行中需要調整部分再做請示即可。
一番討論下來, 已經即近午膳時間,眾大臣告退後,養心殿隻剩下皇家父子七人,剛才還勉強坐在椅子上的斐然在眾人走後,直接就靠在了椅子上,沒個正形。
斐然:“有外人在,你們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剛才多丟人。”
斐祈嘲笑道:“你還嫌丟人,被父皇揍的時候也沒見你嫌丟人。”
太子也道:“六郎今天出息了。”
其它幾位皇子也跟著笑:“可不是,六郎今天簡直是以一己之力定群臣。”
“害。”斐然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還不是因為有父皇和皇兄撐腰,就算本王說錯了也有你們給本王圓場,還能讓人看我笑話不成。”
斐然說的倒是實話,大殿上就連戶部尚書都多次出言解釋,可不就是怕他鬧笑話,更別說本就站在他那邊的皇子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