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乏。
這是花虔意識清醒後的第一印象。
她像是陷入了一個很長的夢境,好不容易才掙脫住夢魘的束縛轉醒。
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黑色的夜幕。
一輪明月高懸, 蒼穹之上若隱若現點綴著零星幾點。
冷風不時吹過, 耳邊是海浪拍打的聲音。
鼻息間還有些許不適, 花虔忍不住咳嗽出聲。
她覺得有些冷,費力撐起身子,卻發現手心沾染著細軟的沙粒。
“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 花虔抬眸望去, 就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背對著她。
唐瑾坐在一旁的篝火前, 他的外衫脫下掛在搭起的簡易支架上晾曬,如今身上是一件黑色的內袍。
他此時低頭看著手臂, 花虔隨著他的視線下望,就見他的手臂被撕扯開一個血肉模糊的口子,像是被硬生生咬去了一塊皮肉。
而他肩頭的黑色衣衫上凝結一片殷紅, 刺入一根如青黑色骨刺一般的東西。
篝火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唐瑾從玄鐵刀扇的扇柄處抽出隱藏的匕首,將其烤到灼熱後, 幹淨利落地把手臂那塊被海水泡得發白的血肉剜去。
鮮血頓時流出,將他蔥白的手指染紅, 像是雪域高原上盛開的血色玫瑰。
唐瑾麵色並無異常, 但呼吸卻有幾分沉重, 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
眼見他又要去剜肩上的傷口, 花虔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 接過他手中的匕首。
“你這樣處理傷口會失血過多的。”
唐瑾指尖一頓, 卻並未說什麽, 隻任由她接過匕首。
花虔摸索了下衣兜, 掏出一堆東西。
武俠世界刀光劍影,死傷是常事。
她平日裏便總是琢磨著怎麽弄些保命的東西防身,以備不時之需。
古代裝東西都是裝在香囊錢袋中,很容易便丟了。
她便在裏衣上縫製了不少暗兜,可見她還是有先見之明的,這些東西都沒被海水衝走。